第319章 法国人的欢庆
富兰克林的实验看上去只不过是后世的生活常识罢了。但是从经验主义走向科学的道路上，向来都不能缺少这种归纳总结，从一般的感知到逻辑上的推理验证并不是毫无意义的进步和改善，甚至可以说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对于海宁来说，他很乐意收到这样的信件，虽然从秘密通信的渠道发送这样的信件，确实有些浪费，不过海宁还是专门为富兰克林提供了相应的级别，以保证他的任何信件都可以到达自己的桌子。
不过相对来说，他还是更希望能够从这些渠道得到对环球集团有用的军事内容，毕竟在过去的6月份和7月份当中，英国并非只在北美大陆采取了积极的行动。虽然海宁并没有任何参与到欧洲本土的英法之争的想法，但它并不排除在接下来的8月份扩大自己在法国的防御兵力。
不过首先，他得充分了解一下英法之争在欧洲本土的最新态势。
法国与英国类似的开局方式：迫使对方将力量投注于欧洲，借此弱化对方的海外力量。英国有了普鲁士腓特烈大帝这个盟友，可是好处良多。由于奥地利与俄罗斯都想打倒普鲁士，腓特烈别无选择，只能孤注一掷地战斗；有鉴于他是当时最伟大的军事领袖，英国用钱与人力支持他，得到了大笔红利。事后来看，奥地利与法国的结合就没这么成功，两国不仅追求不同的目标，而且还彼此提防，怕对方把战争的重担推给自己。
而且法国和俄国之间还存在着争霸欧洲大陆的竞争关系，因此谁都不愿意做事，另外一方强大起来，这甚至在开战之前就已经有明显的征兆了。
其实英国人和普鲁士之间也并非没有这样的矛盾，虽然他们也没有争霸的竞争关系，但却也不愿意承担彼此的战争负担。所以英国人给普鲁士的津贴和援助都是极其有限的，但这仍然大幅度的削减了他们结盟内部的内耗，总体来讲，他们的协调程度是超过了奥地利和法俄一方的。
当然谁都很清楚，如果英国人能够将自己训练有色的军队也投放到普鲁士领土上进行作战，那么战争的结果，将很有可能是另外一个样子，仅仅给予金钱，甚至都不怎么给予物资的话，即便是腓特烈大帝这样的优秀将领也不可能轻松的取得以一敌三的胜利。
但英国人最终还是克制了这方面的诱惑，他们明智的远离了陆上绞肉机，一般的陆地战争，试图去打一场本身最为擅长的争斗。不愿让军队沉没在德意志“那血污的海洋”里的皮特，反而不断的敦促军队登陆法国，此举既能迎合人们对海上军事行动的“爱国”偏好，又能迫使法军将成千上万的部队留下来保护其海岸，借此安抚普鲁士人。
事实上，法国海岸几乎不设防，大炮都拿去给海军用了。布列塔尼总督艾吉永公爵大叹：“这省里没有一个炮台有武装……海岸地区连一个炮台、一颗炮弹都没有。”这当然给了英国人一大把的机会。
早在1757年9月7日，一支由82艘船组成、载有1万人部队的入侵舰队从斯皮特黑德海峡出航。一部法国经典史书如是说：“这个规模远比确保成功所需还大。”舰队的目标是罗什福尔的海军基地，它先是在河口外打探了十日，摧毁了雷岛上的一座小碉堡，随后因指挥官认为登陆法国本土过于冒险而返航，途中还因为遭遇敦刻尔克海盗而损失了一艘船。
虽然这样的行动从谨慎用兵的角度来讲确实言之成理，但这次虚晃一招造成的失望与指责，堪比梅诺卡岛失陷后的情况。皮特名声受损。然而他在普鲁士人的敦促下坚持这种战略，普鲁士必然也了解这是他们唯一能获得的帮助。军方仔细备战，包括为登陆打造专用小船。这一回的目标是私人劫掠船口岸——“总是让英格兰人大为恼火的”的圣马洛。
1758年6月5日，1.6万人的部队在圣马洛以东9英里的康卡勒登陆。可是当地道路状况不佳，树篱、田埂所构成的林原交杂的田野也难以通过——1944年时，当地的地形同样为战车行进带来了严重困扰——让部队无法将围城的大炮移到圣马洛。不过入侵者英国佬在陆上和海上都没有遭遇抵抗，他们焚烧船只，“摧毁途中的一切事物”，在法国土地上待了4天之后回到船上。双方似乎都很满意。圣马洛市长在报告中说，“烧我们的船，敌人只会燃起我们的热忱”，他接着要求奖励，让他的城镇得到免税的资格。
不到两个月后，由于英国内阁已经获悉环球集团已经从马里兰派出军队，援助路易斯堡的战斗，英国军队提前发起了针对瑟堡的攻击，其目的除了是吸引法国人的注意力并留住他们强大的陆军之外，还希望能够成功的招惹环球集团的注意力，以其让他们不要再向北美洲附近增兵。这在国内被认为是一件极其危险的选择，但这件事情忠君还是在冒险主义色彩浓厚的指挥之下展开了。行动一开始，他们就很快得到了满意的效果，尤其是在弱小的驻军——包括许多“瘸子、乞丐与小孩”——被他们强大的威慑力吓得四散逃窜的时候，他们更是沾沾自喜。有35艘船在这场突击当中遭到捕获，港口也在一周的被占领期间遭到摧毁。胜利的一方带着大量的钱财、超过1万头的牛羊马，以及“数量惊人”的家禽回到船上。
这种类似于海盗劫掠的行为，对于一个海上岛国来说，似乎就应该出现在战争的过程当中，而法国人和环球集团似乎也成功的被这种行为所激怒了，对于一个文明国度来说，如此野蛮的行为跟海盗也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在当时，提康德罗加的胜利已经经由环球集团的报纸传到了法国境内，马里兰州的援军虽然还没有取得实质性的战果，但他们背后偷袭英国舰队并取得初步胜利的消息，也已经在七月底传到了法国境内。
一时之间，那些原先还在抱怨环球集团没有真正帮助法国人的说法，刹那间就烟消云散了，就连法国国王路易十五也认为，对英国的战争此时正因为环球集团的介入而出现胜利天平的倾斜。
更要命的是在7月，下旬一直来自于阿尔及尔的舰队，突然出现在了非洲西海岸，虽然英国舰队迅速的作出反应，并采取了避免基站的措施，但双方仍然爆发了小规模的冲突，海宁的舰队虽然只取得了微小的胜利，但因为本身几乎毫无损失，因此也将这些消息传到了法国境内。法国人立刻嗅到了这其中的奇特味道，英国人既然不敢和环球集团在海上决战，这意味着法国这一路上强国完全有机会取得接下来战争的胜利。
不过目前为止，英国人仍然在登陆法国本土的作战当中没有遇到重大的抵抗，所以看到希望的法国人立刻群情激奋的要求前往海岸线进行作战。英国佬的登陆行动也同样激起了布列塔尼人的愤怒，他们嚷嚷着要拿起武器战斗。
英国内阁很快通过来往于英吉利海峡两岸的商人得知了这一近况，他们已经在考虑不再冒险攻击法国本土，不过如果那样的话，法国人就有可能反过来攻击他们，一旦英国本土占岛遭到法国人登陆作战的话，他们将有可能退无可退，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亡国之忧。
而相反的是，如果能够成功登陆法国本土，那么他们将可以把沉重的包袱甩给对手，那样的话，事情将会对他们极为有利，而且考虑到南尼德兰和法国事实上的接壤情况，即便是海宁，恐怕也不可能不在陆地上驻留足够的军队，这样一来，他们的登陆行动将足以牵制对方两个方面的战斗力量。
于是他们最终在8月展开了登陆行动。这比原本的历史上提前了一个月还要多——英国人很有可能因此而没能完成相对充分的准备，这其中不但包括自身作战力量的准备，还有某些情报的搜集工作。等到英国人在顺利登录并第2次企图攻下圣马洛时，形势便清楚显示出入侵行动对入侵者有多么危险。当时他们有4000人安全上岸，但他们出于实际需求，改从陆路进军圣马洛，从而与舰队失去了联系。艾吉永率领一支由常备军、岸防队与民兵组成的万人部队，迅速前往截击。英国部队撤退到海边的圣卡，今天他们的队伍遭到了法国人架好的大炮的攻击，据说他们的舰队也因此而受损。虽然后来，他们中的多数人成功的回到了船上，然而，法军在9月11日抵达圣卡时，巡逻队仍然在滩头。尽管理查德·豪（richardhowe）将军和海军登陆艇的船员努力将部队接走，仍然有大约750人——法方记录的数字更多——战死或被俘。
面对这样的战果，法国人高兴的宣布：“我们终于彻底击败了英格兰人……虽然损失了300人，但我们让他们留下了1000～1200人在海滩上当肥料。”艾吉永礼貌地邀请被俘的军官一起晚餐，但经历了近来军事行动造成的破坏，他可没有原谅的意思：当英国人为法国国王的健康举杯时，“我可没有回礼”。
100年后，沙丘上立起了凯旋柱。但双方都能为胜利庆祝。英国人实施了自百年战争以来最大规模的登陆法国的行动，法国海军也没有出港挑战。他们摧毁了许多恼人的海盗船，带着22门俘获的大炮，穿越海德公园进行凯旋游行。法国人也能从自己的角度，对于“把他们丢进海里”感到快乐。伏尔泰趁着爱国情绪还在，写道：“我非常怀疑他们在圣马洛附近杀了3000个英格兰人这一事实；但我承认我希望他们确实如此。是很无情，但你能怜悯海盗吗？”
至于登陆之举是否更加分散了英军而非法军，这仍然没有定论。照理说，比起布列塔尼渔船和家禽的命运，凡尔赛更担心要把船只与兵丁派去佛兰德或德意志。不过，英国人劫掠海岸之举确实有一项严重而且完全无法预测的影响。艾吉永提高当地的税赋，用于改善布列塔尼虚弱的防御与道路。这导致雷恩的高等法院派与他对抗，指控他非法行事。艾吉永此举被法律界异议人士当作理由，最终在1771年导致了掌玺大臣勒内·尼古拉·德·莫普称之为政变的事件——它是通向1789年法国大革命道路上的一座里程碑。
英国人放弃了劫掠法国。皮特主张转而攻击西非与加勒比海地区，但如今他也跟大家一样，清楚知道关键在于德意志。法国一旦在德意志取胜，便能转头对付英国；可既然法国军队仍然现在对抗普世的沼泽里，那么英国人或许就可以仅仅用钱和普鲁士人来牵制他们的这一部分力量，转而腾出其他的力量去应付北美大陆上的各种危机，准确的说他们就是在这种逻辑之下赢得这场青年战争，并奠定他们日不落帝国的位置的。
但这一次海宁并不准备轻轻松松的让他们取得胜利。
老皮特关于西非的想法，此事已经基本上显得不太可靠。短短的一个月之内，法国人就收到了盟友的三次紧急救援，同时法国宫廷也很清楚，海宁对这次大规模战斗似乎缺少兴趣，他们从遥远的俄国找到了这一观点的依据，那就是多年前海宁曾经明目张胆的告诉急于求战的伊丽莎白女皇说，战争可以在开始两年之后再考虑开打。
如今距离腓特烈大帝闪击萨克森恰巧过去了不到两年的时间，这说明海宁的作战动作甚至要比他原定的更快一些。坦白的讲，法国人应该对这种慢吞吞的动作感到不满，因为海宁没有一处领地是大规模的与敌人交界的，所以他当然有那个资本不着急去对抗。所以在此之前他只是派出了一部分军队和盟友同进共退，甚至派往法国的军队，一直待在边境线上，未曾跨出一步。但如今法国人又不得不为他在关键时刻的关键一招而感到振奋和感激，如果不是环球集团的帮助，那么在西非、路易斯堡，甚至法国本土他们都有可能遭到失败，当然，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们无从分辨海宁这个穿越者的功劳是否真实可靠的缘故，毕竟他们并不知道布里塔尼人民的英勇抗击，在原本历史上就取得了成功。但这也不能不承认的一点是，海宁在法国的影响力确实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他原本就有很好的基础，却因为战争当中的拉跨表现而始终没有迎来更加广泛的欢迎和支持，但现在，他关键先生的角色已经足以改变这一切了。
英国人对法国内部展现出的这一情况表现出万分担忧，他们甚至以亲切友好的语气向路易十五发送信件，提醒他要提防海宁篡夺他的王位，但路易十五似乎根本就没有兴趣理会这一点，他甚至在凡尔赛宫举办了魏海宁庆功的仪式——虽然海宁依然在里斯本折腾他那讨厌的足球，但法国贵族们依旧热烈的响应了他们国王的宴会。
这一阶段当中，唯一让人感到难过的莫过于普鲁士的腓特烈大帝了。在一个多月之前的6月30日，他在奥尔米茨的进攻，因为后勤不仅线路遭到敌军的切断，而不得不宣告终止，这场围城战持续了一个多月，一开始的时候同样也是因为后勤补给的问题而没能顺利的展开。现在他恐怕不得不考虑一下后勤对于战争的重要意义，究竟该如何在具体的战场上好好诠释了。
不过现在的海宁到似乎还不必考虑这一点，他的军队大部分仍然窝在盟军和自己的地盘上。唯一让人感到些许不安的是他在哈德逊河附近的路易斯堡海战当中，意外的遭到了英国人的激烈反抗。虽然最终他们凭借吨位的优势直接冲进了敌方的舰队，并凭借巨大的撞角，成功的豁开了敌方的旗舰，并导致大量的英吉利水手在落水之后的混乱当中不幸溺亡，但他们也因此而付出了极高的伤亡成本，在彼此接近的过程当中，对方呢谈不上精准的大炮，显然也足以对他们构成威胁，在交战的过程当中，环球集团也因此而损失了两条战舰，这是环球集团自从孟加拉湾与欧洲殖民者交战以来，第一次有战船损失的记录。
海宁因此而颇为不满的下达了一系列指示，新型的战船也因此而被提升了建设日程，不过在青年战争结束之前，这些战船恐怕也不会大规模的服役。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海上交战过程当中，环球集团依旧不适合参加那些高密度的集群团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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