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 章 破裂
“你真不是个人,你自私自利,不过是把我们当作是你的梯子罢了。需要时拿过来用,不需要时,就一脚踢开。不止是我,还有玉簪、连翘、二姑娘,她们都是你的工具,对吧?”
这话一出口,不要说是京墨了,就连忍冬自己,都有些愣神。
有的话可以随便说出口,有的玩笑可以随便开。可忍冬刚才的话,不像是玩笑,更像是借着这场怒火,发泄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京墨呆在原地,一时分不清天与地、日与夜,整个人仿佛漂浮在一片虚无之中。
过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忍冬已经跑不见人影了,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ωωw.cascoo.net
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京墨跌坐在地上。
忍冬的话就像是一柄尖锐的利剑,刺中了京墨的心脏,叫她心口疼的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工具?
真心的付出,为什么在忍冬的眼里就变成了工具呢?
她捂着心口,好一会儿才调整过来呼吸。
外头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连忙出声答应。可那个答应的声音却显得格外陌生,仿佛是另一个人的声音一样。
是哪个只会利用的、把朋友都当作是工具人的人的声音吗?
京墨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她强撑着站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做完了一系列的事情。
只是这仿佛并不是她本人在做一样,更像是身体里的另一部分控制着自己。
或许,那另一部分应该就是那个自私自利的人吧?
就连玉簪和豆蔻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所以其实忍冬说的对,那个自私自利的人才是她本身吧?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行事却是一如往常。原先的水已经喝完了,豆蔻催着京墨去给白夫人换壶热水泡茶。
京墨沉默着领命出去,惹得白夫人忍不住侧目。
“她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豆蔻正在撤走桌子上的碗碟。白夫人刚吃过早餐,她瞧了一圈,几乎都没怎么吃,便记在心里,预备着一会叫厨房做点点心送过来。
心里正盘算着,却猝不及防听见了白夫人的轻声疑问,倒是一愣,没反应过来。
“你瞧瞧京墨她那个状态,像是心里头憋着什么事。”
“她能憋着什么事......不会是......?”
前头还不觉的有什么问题,可转念间又想起了什么,豆蔻也跟着有些迟疑。
“我也觉得可能是檀儿的事情,他这个人,有什么事情也不提前跟我们说。”
白夫人揉了揉眉心,对于白檀,她实在是没有主意。
“算了,他们的事情,我就不过问了。”
话音刚落,京墨就换好了热水,端着茶盘回来了。
这时辰掐的正正好,一时间,白夫人都不知道她听没听见自己说的话。可看着京墨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只当作是没听见了。
等京墨退了出去,豆蔻还有点奇怪:“我倒是觉得她没什么事,看着也还挺正常的,会不会是我们猜错了?”
。白夫人摇摇头:“我看别人可能不准,可我看她,倒是一看一个准。她那副模样,就是心里头有事,都想的丢了神了。”
“夫人您看人准,这我见识过,实在是心服口服。可京墨这表现,可不是像是知道了少爷要走的模样啊?”
“那还能有什么事情,能叫她这样子失魂落魄?”
见豆蔻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白夫人微微一笑:“你还记得她进门时的模样吗?她端着茶盘的手指一直在不断地轻轻点着茶盘,平日里,她可不会点茶盘的。再说她放下茶杯与茶壶,她这一次是先放的茶壶。你要知道以前,她都是先放的茶杯的。”
豆蔻傻了眼了,不由自主地称赞起来:“夫人观察真是细致,我可从来没发现京墨有这些小习惯的。”
“不是我观察细致,只是她这些个小习惯,我以前也有。”
白夫人轻叹一声,摇摇头,不愿意再多提。
这一日过的很快,京墨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黑了天了。
白夫人今日睡得早,也不熬夜了,熄了灯就去睡了。
京墨一个人回了屋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已经是晚上了。这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她这时候才发现,已经是一整天都没看见忍冬了。
这个时辰了,已经不早了,忍冬又能跑去哪里?
她着急起来,正想要起身去寻找,却看见远远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忍冬。ωωw.cascoo.net
京墨眼睛一亮,正想要叫她的名字,喉咙却是微微一顿,叫她发不出声音来。
后知后觉的,她才想起来今日两人吵了一场架,这会儿正是忍冬不待见自己的时候。
她讪讪收回举起的胳膊,整个人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恹恹的。
忍冬渐渐近了,也像是没有看见京墨一样,径直撞开了她,进了屋子。
京墨一愣,连忙转过身子,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眼前一黑,原来是忍冬熄了灯。
“......忍冬?”
没有人回答。
她的声音落了空,在寂静之中打着转回旋,最后落在她的心头,渐渐化作利刃,一下又一下地阉割着她的心脏。
又想起了白日里忍冬说的话。
京墨还记得之前与忍冬闹过的小摩擦,明明那个时候说翻篇就可以翻篇,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能翻篇了呢?
她急促地呼吸着,仿佛这样就能缓过劲来。
一、二、三......
她小心翼翼地迈步走到床边,准备脱衣服。
“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当朋友了吧,你不是我能高攀的起的人。”
又是一柄利刃,再一次精准地命中了京墨的心脏。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们明明是很好的朋友啊?”
下意识地问出了声,可京墨却知道,这句话必然是得不到回答的。
果然,回答她的是安静的屋子里,渐渐变重的呼吸声。
京墨站了好久,直到腿没了知觉,失去了力气,她才跌跌撞撞地回了床。
这一夜格外的漫长,京墨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地陷入睡意
。之中,却总是睡不熟。耳畔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立刻睁开了眼。
好在再怎么煎熬,时间也还是格外的无情,半点颜面也不给她。在这一阵醒又一阵的睡觉之中,天边亮起了淡淡的光。
有稀稀簌簌的声音传过来。
京墨立刻就醒了,听出来那声音是来自于忍冬那边。不知怎的,她不敢有所动作,就保持着一个姿势,连呼吸都轻了许多,生怕打扰到了忍冬。
脚步声响起,京墨还没反应过来,那脚步声就已经近在耳边了。
脑海之中一瞬间闪过许多的画面,有忍冬抱着自己哭的,有痛下狠手一刀刺死自己的,京墨想的都有些头晕了,都没感受到忍冬接下来的动作。
过了许久,才又有声音响起。
“再见......”
这句道别似乎用尽了忍冬所有的力气,京墨连她的脚步声都听不清楚了,更别说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等再次醒过来时,屋子里已经空了大半。京墨扫了一圈,屋子里只有自己的东西,属于忍冬的已经都搬走了。有那些两人一起用的,也都留了下来,仿佛是代表着它的另一个主人在说再见。
京墨慌张起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就冲出了屋子。
门外,玉簪正在指示着小丫鬟扫地。
抬头见她这么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玉簪不由得惊讶起来:“你怎么这样子就出来了?”
“玉簪姐姐,你看见忍冬了吗?我一起来,就见屋子里都空了,她也不见了踪影,这是去哪里了啊?”
“你不知道?”
玉簪微微一愣。
“我以为她跟你说了。”
“说......说什么?”
“忍冬昨天求了夫人,说因为她爹爹的缘故,她自觉已经没有资格再在葳蕤院伺候了,求了夫人叫她去了个没人住的小院子做粗使的洒扫丫鬟呢。”玉簪迟疑片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忍冬没有告诉京墨,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东西,“昨天就搬了东西过去,只是那里的丫鬟没来得及给收拾出来屋子,才拖了一晚上。”
“她,,,,,,她一句也没跟我说,我不知道这件事......”
京墨失魂落魄道,脑袋重重地垂了下去。
这下,连玉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犹豫着,轻声问道:“我听说你们昨天吵架了?这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事,不过是我太心狠了,叫她伤了心了。”
不用再仔细解释,玉簪已经明白了缘由,不由得有些头疼。
白夫人的这一盘棋估计还要再下一段时间,京墨和忍冬这两人之间却已经结下了梁子。这事一天不解决,梁子就会存在一天,也会让两个人的关系一天比一天的生疏。
“你......用不用我去找找她,跟她说说?”
玉簪到底是不忍心,还准备去找忍冬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不用了,已经是这样子了,也就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等到事情解决,我亲自跟她解释吧。”
京墨勉强一笑,拦住了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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