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君者心思
于君者也，惟为治之人相争竞，能以此为治者少有反之心，君之力始能强加久也！——华夏鼎世
秦人在秦地算是落了根，也预示着在今后的华夏西御，应该不会太过于太平。这点晋国知道，蜀国知道，巴国知道，连西北边包括北边的游牧人也知道。
“西边安稳，但秦人算是隐患，你上位后，要好好的敲打一下他们。”姬辟方打算退位了，因为自从正式即位到现在已经十五年的时间，见证了镐京被毁后的重建，所以也是累了。
“叔父，现在非子还没走，我身体又不好，姬胡他压不住秦人的。”姬燮和非子还是好朋友，但对于统治和政治来说，朋友那点感情是拿不上台面的。姬燮是见过西戎游牧人那猛兽般的冲锋，知道就是在守城的情况下，都很难抵挡人数比己方少的西戎游牧人。
可秦人不仅以少胜多，还在荒原的野战上，硬碰硬的打败了西戎的游牧人。这是何等的战力，这是何等的可怕。
“非子那般岁数闹不起什么风浪，秦侯也是个厚道的人，至于秦侯的后人如何，你让姬胡自己琢磨。”姬辟方继位的时候光镐京就是个烂摊子，这十五年的努力才使得镐京基本回复了原先的样子。
但是样子虽然恢复的差不多了，人心却还是那般抵触战争和统治，毕竟大部分经历过镐京被攻破过，受西戎游牧人统治过的镐京之人，大部分还活着。
“您说的也是，那现在我可以按照我的手段来做事了？”姬燮渐渐的，心情开始激动了起来。
姬辟方点头道：“我是身体真的麻烦，不知道哪一日就走了。你继位后即便要按照你的手段来做，但也不要做的太过。像煮杀齐侯这样的事情，万万不能再发生了。”
要说姬燮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实际上还不是煮杀齐侯这件事。因为煮杀齐侯的前提是自己信了纪侯的话，这才是最让姬燮后悔的。
姬燮的性格属于那种宁负天下但决不能让天下负自己的人，即便是知道自己有错，也坚决不承认的。只是这种煮杀齐侯的事情乃是事出有因，自己被当成了傻子一样被刷让姬燮很是不爽。
“明白了，再也不犯傻了。”姬燮就这样，成功的‘再次’当上了君王。而姬辟方在退位之后，身体就越来越差，越来越差，次年就离开了人世......
姬辟方死后，秦人的心情可想而知。而西戎的游牧人对于秦人的忌惮也渐渐的变成了恨意，从而在认为秦人失去了姬辟方这个主心骨后，对秦人进行了持续性的打压。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西戎游牧人，和北狄的游牧人不一样。
北狄游牧人所在的草原是一望无际，所能判断的地界基本以河水和丘陵为主，界线不太相命。但西戎这边就不一样了，除了荒野之外还是有许多山的。占山为王，下山掠夺的行径，基本西戎的游牧人都会。
所以在确定秦人防御的薄弱点在哪里，遂进行了全方位的打击。
秦人虽然这些年发展的不错，但终究还是底蕴太低，在综合实力面前抵不过这些西边的原住居民。所以秦人的地盘一个劲的缩小，人数也一个劲的减少。
“父亲，再这么下去，咱们秦人就都没了。”秦侯在此刻有个想法，那就是向镐京求和的同时，和赵地同血脉的赵姓之人联合打击这些游牧势力。
“我知道，但此时君王已逝，姬燮虽然跟我关系不错，可也是不错而已。而且我了解姬燮，那是个冷血之人，现在咱们秦人又是镐京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不可能来帮咱们的。”非子的阅历摆在那里，自然知道接下来秦人要经历的事情是什么：“所以咱们只能靠自己了！”
“靠自己？父亲啊，您要想清楚现在的形势是什么，如果再这么下去的结果是什么。而不是靠自己，怎么靠自己？”秦侯说完这话后，就迎来了非子的一巴掌：“混账东西，这点小事就吓得你到处求饶，那么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咱们秦人的后人是不是都要到处求爷爷告奶奶？”
秦侯被非子这一巴掌打的脑袋嗡嗡作响，思维也定格在了害怕上：“父亲，我只是想让咱们秦人活下去而已。只有活下去才能有结果，要是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本来非子还想再打秦侯一巴掌，但仔细想来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来吧，坐下来咱们父子好好的聊一聊。”
秦侯和父亲非子坐在了荒野上，看着远处的那些危险，知道如果再不改变，就真的只有灭亡的结果。
“父亲，您是有什么办法，对吗？”在秦侯的眼里，自己的父亲就是个什么办法都有的人，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肯定老早就想出了一套办法来解决秦人后世的问题。
“要说是办法倒也不算是，只能说是一种妥协吧。”非子望着远方那几座狭小的山，心情异常的兴奋：“你看那几座山，如何？”
秦侯把目光转向了那几座抬头就能望见的山脉，心里立即悲凉了起来：“就那？”
“对，就是那！”非子的眼睛眯的很紧，知道这是一场赌博。
赌赢了，秦人无忧矣。但若是输了，也就十几年的秦人历史，可能在华夏的历史长河中，寥寥几字而已！
秦侯仔细想来，如果进山，确实可以躲避那若干想灭掉自己的西戎游牧势力。但那些西戎的游牧人不傻，知道这座山脉的重要性，所以很早就分批次的驻扎在了山口，防止秦人入这个几座山脉形成的关口。
“好的，赌一下。”从齐侯认可了入关的决定后，秦人就开始准备在第一次，就能彻底成功的解除危机，为后世造福......
姬燮继位后确实镇住了许多诸侯王，毕竟煮杀齐侯的事情很可能再来第二次。
“姬胡，你最近和那些巫师们走的，是不是太近了？”姬燮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所以对于没事就说自己这里不合规矩，那里不行的巫师们，姬燮很是反感。
“巫师们博学多才，我亲近亲近也是对的啊。”姬胡说的没错，姬燮也认同这种行为，只是觉得太过于亲近，不会是什么好事：“他们博学多才是真，但所行之事却不是咱们君王能够学到的，你现在要努力的做好准备，今后做君王的时候施行仁政，不能跟我一样，让人害怕。”
姬胡知道自己的父王是个狠角色，知道自己如果不认的话会受到惩罚，所以赶紧假装认同：“是的父亲，我认同您的话。”
姬燮望着姬胡被背影，总感觉这姬胡对自己的话没有放在心上。
“哎...也就这样吧。”姬燮这辈子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从被赶出家园到回到家园，从算是做了君王被迫下台后，又成为君王。加上姬燮本就是那种的性格，经历之事也只是让那种性格更加深刻而已。
镐京从姬燮继位后就开始变得极为严肃，巫师们无法亲近君王，就只能亲近下一世代的君王。而非子从秦地传来的信息早就被姬燮放在了永远都找不见的地方，所以秦人的死活，姬燮已经不在乎，甚至有点想让西戎人灭掉秦人。
在这些年华夏议事的时候，大一点的诸侯国包括齐国也都来过，但秦人却从没有一人到来。姬燮知道秦人太过于紧张，怕来了回去后，秦地就不见了。但一年一年的重复这样的事情，就连诸侯国都对秦人产生了吧抱怨。
“君王，他们是老君王封的，虽然还没什么像样的爵位，但毕竟是一股势力。咱每年都来参加，他们是每年都不参加，是不是不认您？”自打秦人在西边扎根之后，晋国就不像当年那般在西边有影响力了。而秦人的战力又摆在那里，晋人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有他们的难处，咱们不帮忙也就怕了，切不可在这种情况下搞事情给秦人，这样不道德。”姬燮是忌惮秦人，但对于晋国那是恶心。如果是别的诸侯王说这话还行，可晋人说这话，姬燮肯定不会给脸面的。
晋国作为秦国的邻居，算是见证秦国的发家史，所以对于秦人的忌惮，远比姬燮高得多。本来晋侯还想在这次的华夏议事上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好让秦人受些打压最后灭亡，但被姬燮这么一说，晋侯的脸面都没了。
“君王您要小心秦人，他们的发家史太过于残酷，心中的戾气太重，今后绝对会有大问题。”晋侯说完后便退了一步，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姬燮是越看晋国人越难受，所以很正常的就把秦晋之间的关系给梳理了一下——晋人强大，镐京遭殃，秦人强大，晋人遭殃。
所以姬燮选了一个折中，那就是要让秦人和晋人一样强大。要让他们对双方的利益永远产生纠缠。
这就要让秦人稍微的强大一点，至少能够在现在活下去！
所以在这次的华夏议事结束后，姬燮就给了秦人指示——先活下来，再谋求发展。并且警告了晋国，不要多事。
就这样，在姬燮的指示下，秦人有了一定的缓冲器，但华夏周世姬燮的世代，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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