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驭民五术
上虽亦人,而与民之别在身与阶级之殊,心亦不同,多在民则有悖伦者,上以是断之事,至于孰是孰非,留与后人论矣!——华夏鼎世
如此一来,秦国虽然没有把魏国打败,但获得了整个河西之地以及河东部分地盘,这让秦国的迁都的事情得到了最有成效进展,那些说公孙鞅乱搞事的人,也终于闭上了嘴!
“现在我该叫你公孙先生,还是商鞅呢?”嬴渠梁看商鞅就跟看个宝贝一样,甚至有种看到了未来秦国统一的样子。
“叫商鞅吧,毕竟有了封地,再叫公孙先生就有些见外了。”商鞅自从在秦国站住脚跟后,说话做事是真的像极了统治者的代言人。
“行,咱们这关系就不套近乎了,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嬴渠梁在和魏国交战之前便感觉人已老矣,所以想在自己离开后的事情。现在公孙鞅有了商地,也就预示着即便是后人对他不利只要他能在自己的地盘终老,便可以放心的离去。
“下一步,该迁都了!”商鞅的话让嬴渠梁松了口气,毕竟今日的会谈,就是为了迁都的事情。
“那块地方可真大啊,我光做梦就梦到了不止一两次。”嬴渠梁和商鞅两位上了年纪的人,在行宫中走来走去,说来说去,计划着迁都的事情。
“先生,迁都之后,甘龙他们怎么处理?”嬴渠梁刚想叫商鞅,结果还是叫了先生。而商鞅也不在乎是何称呼:“秦王,他们不能杀,毕竟他们的心还是在统治阶层的,您为百姓做事是为了积攒人心,但不能因此而让百姓无法无天了。”
嬴渠梁是越听越奇怪,这商鞅不是为百姓而来秦国的吗?怎么会说出百姓无法无天的话来:“先生,这我就不懂了,您不是为百姓请命吗?怎么现在又说百姓的不是?”
商鞅是个头脑极度准确的人,从打算踏入政界的那一日开始,就明确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么:“秦王,其实算起来咱们谁不是百姓呢?你我能够吃喝不愁,很重要的一点便是阶层足够高。只要社会够乱,百姓造反,他们也可以成为咱们,咱们也可以成为他们。”
嬴渠梁没有回话,而是紧皱着眉头,心里琢磨着如果真的如同商鞅之说,那自己该怎么办。
“所以必须让民众听从咱们的意愿,就必须有术。而且不仅如此,咱们毕竟是个阶层,得团结起来。”商鞅今日的话让嬴渠梁听得是浑身冷汗:“先生,先说这么多吧,我脑子有些乱,得缓缓。”
“行,我先回去想一想您再见我的时候我该怎么说。”商鞅叩拜了嬴渠梁后,便离开了都城,选择去秦国新都的选址地看看,做做计划。
嬴渠梁一连精神恍惚了好几天,对商鞅的看法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对于商鞅的依赖,还是让嬴渠梁主动的前往了新都的选址地......
魏国这一次算是大伤元气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可以说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从华夏战国乱世中最强悍的诸侯国,变成了连韩国都敢欺负一下的诸侯国。
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魏罃,看着自己那怎么也不如太子魏申的儿子魏嗣,以及通过割让土地和赔款才换回来的兄弟公子卬,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二位,想想办法吧。”
齐国有孙膑,秦国有商鞅,东西皆有强敌,三晋兄弟也不像当年那样帮自己,这就是魏国人种下孽种,现在需要魏国人自己来偿还。
“哥,对不住了,因为我的失败,导致了魏国的失败。”魏罃听了公子卬的道歉连连摇头:“讲和的事最终是我敲定了,错不在你。现在庞涓已死,公孙衍又去了云梦山,咱们兄弟之间再有隔阂,魏国就要完了。”
公子卬闭上了眼睛,但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魏嗣看在眼里,着急的问道:“这是多国动手,咱们吃亏也是对的。如果单单和秦人较量,咱们绝对不会落下风。”
魏罃有些不耐烦,刚想开口训斥,但看着魏嗣那坚毅的模样,心里琢磨自己之后的魏王不就是需要这样自信的人吗?
“嗣儿说的对,这是群殴,咱们先暂且记下来,等到有机会了,一个一个的收拾。”魏罃是魏国自建国以来第一位称王的人,能力未必比得上魏文侯和魏武侯,但身份却是实实在在的提升了不少。
“父王,当下最先要做的,一定是收复秦人侵略咱们的土地,我愿意和嬴驷一样去边疆戍边,为您躲回河东和河西的土地。”魏嗣知道自己不如哥哥魏申,一旦继位后自己这位叔父公子卬就是个麻烦。所以必须有所政绩,这样继位后才可以大展拳脚。
“我已经没有申儿了,你不能去。”魏罃看了眼公子卬,公子卬立马知道该表态了:“哥哥,我去。”
魏罃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的阴霾一扫而过!
魏国和秦国是邻居,对于河东河西两地的纷争从秦国建国的时候就一直都有。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有魏国,是晋国的魏氏和秦人较量。这么多年过去了,双方都是有输有赢的,所以当下的失败魏罃不认为是彻底的失败,那种让魏国一统华夏的想法,还是存在的。
魏国在魏罃的心态转变下,逐渐的回归到了原来的样子。那种满城白素的样子也变回了热热闹闹的生活,百姓之间并没有太多的痛苦,毕竟死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和家人。
魏罃时常坐在自己独有的议会大厅里,想着当年在这里和公孙鞅密谈过,和孙膑聊过,和庞涓办公过。那些笔墨仿佛都用了很久了,魏罃拿起来随意写了几个字,然后笑了笑,仿佛这些人还在。
“咱们那时候可都还年轻啊,现在我老了,你们死的死走的走,人这一生看样子都是个小轮回,不知道我魏罃死后,是去天上还是地下啊。”魏罃睹物思人,这让常年跟着魏罃的侍卫们都忍不住难受。
这时候院外突然一声动物的声音,魏罃走出来一看发现是只鸽子:“是咱们的鸽子吗?”
侍卫们一看不是魏国都城的信鸽,但鸽子的腿上确实有用麻绑着的东西。侍卫们坚信这是只信鸽,所以赶紧把鸽子腿上的麻布给松开,并且在递给了魏罃后,也不敢放鸽子走。
魏罃小心翼翼的打开麻布,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秦人凶险不可不防,秦人之地易守难攻,云梦山里有故人,愿魏王永记!
魏罃认出来了这是公孙衍的字,心里多少舒坦了许多:“看样子咱虽然老了,可还是有朋友没有离咱而去啊。”
侍卫们虽然听不出是什么意思,但都认真的点了点头......
嬴渠梁只带着景监和几个武力高强的随从,便直接来找新都选址地的商鞅。一见面嬴渠梁也不说别的,直接就开问了:“先生,您说的驭民之术,到底是什么?”
商鞅猜出来了嬴渠梁会来找自己问个明白,所以干脆就在这里等着:“秦王,先吃点东西吧,我说的话要很多。”
嬴渠梁让侍卫随意打了几只野味,亲自动手和商鞅一起靠野味。在过程中,嬴渠梁还是忍不住问道:“先生,边做边说吧,我想快点知道。”
“我之前曾说过,咱们也是百姓只是地位不同而已。所以要想一直统治下去,就一定要和赢姓贵族以及甘大夫等世袭贵族联合,让底层的百姓不能说造反就造反。这是底线,无论如何不能忘记。”商鞅的话让嬴渠梁很是赞同:“您请接着说。”
“但贵族也得有规矩,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别您辛辛苦苦的管理着国家,到头来让一些酒囊饭袋给破坏了。我来到秦国进行改革的最初阶段,就是为了干掉这些蛀虫。”商鞅见嬴渠梁变得非常兴奋,自己也兴奋了起来:“我个人认为,驭人得需五个方法。”
“先生,一次性说完。”嬴渠梁已经忍不住了,因为内心里正有另一个嬴渠梁在不断的催促。
“第一,一民。第二,弱民。第三,疲民。第四,辱民。第五,贫民。至此五条如果全部做好,一统华夏绝对是咱们秦人。”商鞅的话让嬴渠梁忘记了饥饿,随之疑问也来了:“这明明就是逼百姓造反啊,怎么能怎么做呢?”
“一民是统一百姓的思想,别朝三暮四的最后坏了事情。弱民是让百姓能够正常的活下去,若是如同商人那样各个有钱,夏世不管多强大也得亡。疲民是让百姓忙于奔破,少点思考的时间,毕竟人想的事情多了,没准造反的心也就来了。辱民不是辱骂百姓,是要让他们有人格,让他们能够做到相互揭发不好的事情,防止他们抱团。贫民更简单,就是除了正常的生活外,其他的钱财得充公,人穷志短,这样有助于一统华夏。”商鞅一连把五条驭民之术都给说了出来,并且最后还说了句狠话:“若五条都不肯做的人,哪怕是贵族,也必须杀掉,以绝后患。”
嬴渠梁是条件反射般的摇了摇头:“这样做不对啊,怎么能这么做呢?”
“先一统华夏之后,在找什么人格和富裕吧。若是当下这般情况,谁都不可能一统华夏。”商鞅知道嬴渠梁的心里最重视的就是一统华夏,所以把这五条看似都是有悖人伦的方法,最后都划分到了一统华夏上。
“对,您说得对,现在艰苦点没什么,只要华夏统一了,什么都可以变的。”嬴渠梁是统治者,自然有统治者心狠手辣的一面,在听到商鞅的话后,也就是经过短暂的思考就得出了结论——秦国要想一统华夏,就必须这么做!
二人吃完了野味,确定了秦国的统治计划后,开始忙活着迁都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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