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内幕
忙完第一阶段的礼节事情,上任的姜绍就开始熟悉郡府情况和内部人事。
主要是认识郡丞佐官还有郡功曹之外的各曹掾史,然后按照常规流程开始处理紧要公文和诉讼案件。
其中征收赋税钱粮一事,是首要大事,也是郡府的主要业务和朝廷年度考绩的大头。
姜绍先召集武阳县官吏和郡中缙绅、耆老等士民代表议事,阐明大义、敲定细节,先抓住武阳县这一重点来推动犍为郡赋税钱粮征收工作的全面铺开。
这武阳县乃郡治所在,这些日子在他走访看来,郡中大多数士民家底还是比较殷实的,征收的难度并不大,只要加快征收速度,把前段时间郡中落下的进度补回来就好了。
同时他还下发郡府公文给南安、僰道、牛鞞、资中等四县,定下日期期限,让四县令长按照年度更定的田册版籍,加快各自辖区的赋税钱粮征收速度。
日常处理政务之余,姜绍也留心军务。
自己带来的六百部曲不算多,城中原有的兵营营房空间腾挪一下也就能驻兵了。
侯大目、李毅二人除了日常带兵、校场出操外,奉姜绍军令也开始接触犍为的郡县兵和收集有关犍为境内群盗的消息。
据他们回报,这犍为的郡县兵有近两千人,分散驻扎在五县辖区,战力一般。
过去两年也剿过几次匪寇,但收效不大,只消灭了几支小股匪寇,对最大一股唤作“三将”的匪寇无能为力。
有一次中了埋伏、作战失利,反倒折损了一名军侯和三名屯长,至此官兵畏寇如虎,不敢再提起进山剿匪的事情。
幸好这些匪寇势力还没壮大到能够攻城略地的地步,虽然有劫道、抢掠、劫质等恶性事件发生,但各县都有郡县兵驻守,加上乡间豪强聚民备寇,这地方局势还不至于彻底糜烂。
除了侯、李二人,何攀这些日子也很忙碌。
他作为新太守的心腹,颇为几分“狗头军师”的意味在,在与前任交接政务之后,就游走郡府各曹之间,打探虚实、分析情报,从私下的途径帮姜绍摸清楚这犍为郡的水到底有多深。
···
郡府内室。
身着常服的姜绍与何攀相对而坐,何攀正低声向他汇报这些日子他了解到的郡府内情。
原来这郡府在前任王太守病重之后就分成郡丞李旸、功曹唐玉两个派系,二人一老一少,互相不对付,各自拉拢朋党分庭抗礼,郡府之内矛盾日增。
前任王太守自觉时日无多,郡中事事还需仰仗他们,干脆也不制止,任由他们去明争暗斗,自己置身事外,只等着新太守来接手处理这个烂摊子。
听何攀说到这里,姜绍不禁摇了摇头。
虽然经过一开始与郡丞李旸的接触,他也能感受到郡府之内一些不寻常的迹象,但没想到局势已经乱到这种地步,他不由苦笑道:
“看来这犍为郡还真是跟如今的朝廷一样,内外交困啊,原本只道这剿灭匪寇最难办,没想到郡府之内同样有个烂摊子等着收拾。”
“不过还好,这王太守多少还懂了点制衡之术,不至于让我这个新太守变成‘注画诺’、‘但坐啸’的傀儡。惠兴(何攀字),你就一个一个说吧!”
已经进入“狗头军师”角色的何攀点点头,没有客气,径直说道:
“就先从郡丞李旸说起吧。他是个积年老吏,在蜀中多个郡县任职过,入职犍为郡丞已有三四年,在王太守病重之后就一直由他代理郡中事务。”
“此人年纪较大,听说颇为贪权,得以掌握郡府大权后就一直紧抓着不放,私底下风评不佳,郡中有士民说他结党营私、包庇不法的事情,攀暂时还没有去求证。”
姜绍听何攀介绍完郡丞李旸的情况,没有开口,先结合这些日子的观察在自家脑海中进行综合评估,才恩了一声,又问道:
“功曹唐玉唐伯琥的情报呢,这个人又怎么样?”
“功曹唐玉,出身郡中大姓唐家,小时候放荡不羁,等长大一些才认真求学,在郡学中显露才华,名气渐渐也被全郡士民知道。前任王太守在任上听说他的才名后,亲自下令将他辟为功曹,对他颇为信用。”
姜绍闻言若有所思,伸出手指不间断地敲击着面前的案面,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这唐伯琥既是前任太守辟除,又与代理郡中的郡丞李旸不合,按理说王太守病重不能理事后,他在郡府就失了依仗,寻常人当是趋利避害,及时卸职抽身。他倒好,不仅不请辞,还要继续跟李旸斗下去,说他背后没有其他依仗,某却是不信的。”
“确实如此。唐伯琥的父亲唐定曾经在朝为官,后来坐罪返乡,一直没有复起,但听说唐家在朝中仍有一些亲朋故交在,,,或许唐家一开始就提前从朝中得知了一些内部消息,才会有恃无恐,选择在新、故太守交接之际,继续在郡中任职,准备伺机而动。”
姜绍敲击的手指骤然停下,他盯着何攀说道:
“你的意思是,那唐伯琥提前获知朝中消息,知道了我的名气背景,又以为我是个军中武人,思虑简单、爱憎分明。”
“所以提前安排人手,在犍为郡外投书告奸,让我对这个副贰佐官心存芥蒂,自己再在郡中与李旸周旋,准备寻机搭上我这位新太守的线,好借助外来力量除去他的郡中之敌。”
“唯有如此,才能够将这些日子的前后见闻解释得通。”
何攀颇为笃定,又补充道:“不瞒君侯,这几日那唐伯琥已经开始接近我,而且毫不吝啬财帛,花了不少心思想要与我交好。甚至提到,能够为君侯献上火浣布、火井之类奇珍异宝。”
“哦,那这倒是有趣了。”姜绍收回目光,笑着摸了摸颌下短髭,也没有怪罪何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己既然授权给他,一些旁枝末节的东西就不会去深究。
“那就让他接近,也不要让他有所察觉,放放长线,看看还能钓出什么大鱼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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