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五斗米教(2)
众人来到内室坐定,有教徒奉上茶汤。
姜绍也是不久前才发现,蜀中一些地方特别是犍为郡境内已经有种茶、采茶、制茶、饮茶的风俗习惯,而且自己治下武阳、南安两地都有茶叶作为地方特产产出。
只是时下的制茶工艺、饮茶方式与后世大不相同,这让他喝起来也很不习惯,只是入乡随俗,偶尔外出会客会喝上一点点。
倒是天师陈瑞,竟不食人间烟火,陪坐一小会儿后就主动起身告罪,请求返回房中修道。
姜绍没有挽留,客气地目送这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缓步离开。
为此,郡吏杨仓皱了皱眉,他虽然是犍为本地士人,却是不信五斗米教的教义的,一向避而远之,私下称之为“鬼教”和“米贼”。
刚刚在外面见到那些黔首百姓虔诚至极的模样,他就内心不喜,这不就是信教不信官么?
而如今见到陈瑞摆出一副不畏权贵、随心所欲的道中高人模样,他更是胸中怒气横生。
若是德高望重的地方隐居名士就算了,明明就是一蛊惑人心的鬼教魁首,哼,装什么世外高人。
袁旌在一旁察言观色,也看出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郡府官吏有不喜之色,连忙哈哈一笑打圆场。
“明府莫怪。师君年事已高,修道愈勤,每日要静坐修行足够时辰才算圆满,少有饮食,也少见外人,我有时也是十天半个月才见到他一次。”
“无妨。”姜绍轻轻摆了摆手,并不在意。只是胸中有了怒气的杨仓却再也按捺不住,冷笑插缝问道:
“听闻道教之中有辟谷之术,修习之人服**气、不染五谷,并以此益寿延年。却是不知道陈君修习的是何术,又能够做到不饮不食多少日?”
袁旌笑了笑,“师君修习的自然是蔽教的教中道术,此法乃是我教中秘术,轻易不可示人,某也不便多讲,请上官勿怪。”
杨仓见这鬼教祭酒一幅有恃无恐、淡然应对的样子,眉头挑起,还待再说,却已经被何攀使眼色制止住。
他知道这个年轻的何惠兴是太守的亲从心腹,虽然没有郡府官职,但某些时间他的态度就是太守的态度,当下就不再说话。
“罢了,原本本府还想着与陈君坐而论道,既然陈君是清修之人,那就再私下逛逛,看一下这教中传舍吧。”
姜绍见对方的教中领袖有意对自己避而远之,席上没了正主,与这祭酒袁旌在此座谈打转也无甚意思,当即起身,提出要到五斗米教的传舍各处走走看看。
“敢不从命,明府请!”袁旌见状也站起身来,移步走到前面引路,再次充当姜绍一行人的向导介绍。
这一次,姜绍一行走走停停,到传舍的每处场所都驻足看一看、问一问。袁旌也是一副君子坦荡荡的做派,丝毫不畏惧被一众官吏看到教中各项日常事宜。
五斗米教从创立开始,就没有宣传不利于汉帝国统治的教义,为了利于在地方上传教,创始人张陵还在道经中加入诸如辅佐汉家的字句。
加上巴蜀之地有各族民众聚集,其教义有助于当地官府的统治,因此一直没有受到官方的镇压,反而是在各方默许中不断发展壮大。
眼下,他们的教众在道堂修习诵读的是老子的《道德经》,《道德经》五千言,其中蕴含着先秦时道家的无穷智慧,向来就是玄之又玄、可以解读万千的经典书籍。
时下正值三国纷争、乱后未治,礼崩乐坏之后的人世间秩序混乱,蒙受苦难的百姓内心寻求安宁归宿,甚至乎不少信奉儒家经典的士人们也有由儒入玄、好谈老庄之学的明显趋势。
所以,这聚众修习诵读《道德经》,还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违法勾当。八壹中文網
至于义舍提供钱帛米肉救济的行为,那更无可指摘。
这位袁祭酒还不无自豪地告诉姜绍等人,他们每年腊月都会在城中、城外多处设置粥棚,将教中募捐来的食物、衣物施舍给缺衣少食的贫民们,这些年下来活人无数,已积累下了众多功德福德。
众多官吏听完面色各异,他们都是有俸禄、家訾的大小肉食者,虽然知道这几年国中天灾人祸不时有发生,但自身自然不会落到忍饥挨冻要接受五斗米教救济的地步。
对那些贫穷百姓的悲惨遭遇也很难做到深切的感同身受,倒是有政治敏感的,隐隐察觉到这五斗米教施恩民众、收拢人心,怕是志向不小啊!
姜绍也很清楚官僚体系其中的弊病症结,仅仅依靠行政力量和官府中的大小官吏去赈济是远远不够的。
若要让赈济工作大体圆满顺畅,仍然少不了地方宗族、宗教这等民间组织力量的参与和配合,这是古今中外、历经几千年都颠扑不破的真理。
而对待这种民间组织力量,多数时候,堵不如疏,加以引导反而是更为妥善的处理方式。
所以姜绍看到求得五斗救济米的贫困民众对教徒敬若神明的样子,倒是表现冷静,不置可否,迈步就离开了这处义舍。
到了静室时,他们又停下了脚步。
因为这个五斗米教的静室,它不仅仅是一个教中请祷之地,还是一个求医问药的特殊场所。
可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医生,有的只是赐予符水、制作“三官手书”的祭酒和教徒们。
那些生病的百姓不去求医问药,反而跑到这几间静室,主动奉上米肉钱帛,然后开始思过服罪,反思自己过去犯下的重重罪孽,阐明今后改过自新的决心,请求神明的宽恕和庇护。
那些教中祭酒在收下患者家属奉教的米肉钱帛后,开始指挥教徒记录病人的姓名、情况还有服罪之意,制成一式三份叫做“三通”。
后面还要把它藏到山上、埋到地下、沉入水里,告知天地各方神明,然后才是作法请符,制作符水供病人当场服下。
最后,是郑重叮嘱他们回去之后要继续认真服罪悔过,若是心中不诚,神明不再庇护,这符水自然就不会发挥功力,到时候只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了。
对此,姜绍一行见到此景有些惊讶,有的官吏已经脸色大变,当场指着室内场景说道:
“荒谬至极,此乃愚民残民之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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