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魂牵湔州
婧儿醒来时已近午时,起身揉了揉惺忪睡眼,慵懒地起身,掀开被子下床,眼角余光陡然扫过床上的一席黑色,定睛一看,只见一件黑色大袖长衫贴身盖在自己身上,在上面又盖了一床崭新的薄被。
脑子瞬间清醒,这才想起昨夜他脱下自己的长褙子裹住她,抱着她离开老夫人的卧房,而她却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心中暗自懊恼。
简单洗漱用了午饭,便又偷偷拿出肖寒给她写的那封信来看,这些日子来她已经无数次的读过,几乎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但是每每细品信中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心中总能荡出一片温柔的涟漪。
楼梯上又想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婧儿忙将书信收好塞入床垫下。
门被推开,一位中年妇人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商无炀,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手里拿着青色针灸布袋。
婧儿一眼认出这中年女子便是昨日自己为她看诊的那位老夫人,也就是商无炀的母亲,而那三十多岁的女子则是她的贴身侍女晴儿。
婧儿站起身来。
商齐夫人满眼的感激,说道:“婧儿姑娘,老身不请自来了。”
婧儿浅笑额首道:“老夫人好。看老夫人面色似乎好多了。”
“好多了好多了,”商齐夫人笑着上前拉住她的小手,说道:“多亏姑娘施以援手,否则老身昨日就怕是要驾鹤归西了。”
转而对商无炀说道:“炀儿,还不谢谢婧儿姑娘。”
商无炀上前一步,抱拳道:“多谢。”
婧儿淡然道:“不必。”
见婧儿面上神情商齐夫人心中了然,扭头狠狠瞪了商无炀一眼。继而换了笑脸说道:“姑娘,往后他要是再敢跟你动手动脚你就来告诉我,老身替你做主,啊。”
婧儿说道:“多谢老夫人。“
商齐夫人面现愧疚之色,“老身劝过炀儿想让他放你回家,可是这臭小子他就是不肯。我看啊,就先委屈姑娘再住一阵子,也给炀儿一点时间。老身已命雪莲她们好好照顾,不得慢待姑娘。”
婧儿心中暗想,就算他们放我回家,可血书没找到,商无炀的心结解不开,这两家的仇怨还是无解啊,如此早晚还是会生出事端,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事端不落在自己身上也会落在肖寒身上,既如此不如自己就等血书找到后两家都化解了心结,到时候我得让他赔我一个婚礼,用八抬大轿亲自将我送去湔州。
想到此,她淡然一笑道:“多谢老夫人,婧儿没打算走。”
商齐夫人有点懵,“姑娘,我没听错吧?”
婧儿有意无意地看向面冷如霜的商无炀,说道:“心结不除,我不走。”
商无炀的长眉不易觉察地颤动了一下。
婧儿回看商齐夫人,继续说道:“况且昨日我刚给老夫人看诊,也要确保老夫人病体康复,婧儿是大夫,不是吗?”
商齐夫人突然红了眼,说道:“一叶障目、一叶障目啊,对不住了姑娘。”
看着她那慈祥的目光和鬓角零落的白发,婧儿心中一动,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母亲,那种久违了的温馨的感觉令她的心刹时变得柔软。
眼中似乎有些湿润,婧儿定了定神,说道:
“老夫人您这心悸之症万不可激动。今日本该去给老夫人施针的,没想到您倒自己来了。”
商齐夫人道:“老身知你这一夜辛苦,不忍心再累你跑这一趟,这不,我们便自己过来了,还得劳烦姑娘呢。”
婧儿道:“医者本份,何来的辛苦呢。”
说到此,她将商齐夫人搀扶坐下,宛如搀扶着自己的母亲一般自然。又取了银针来帮她施针,技术娴熟手法精准。
婧儿说道:“您的湿寒之症沉珂多年,想必走路腿会痛,我帮您看看。”
言罢双膝跪地,轻轻撩起她的裤腿直至膝盖,双手在膝盖周围穴位按压数下,又取了银针来,温言道:
“所谓不通则痛,这风寒湿邪侵体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治愈,一会儿我给您放点血,打通一下闭塞的血脉,老夫人您别怕。”
说话间,那银针已如蜻蜓点水般快速扎了一下,眼见得血流了出来,商齐夫人似乎丝毫未觉得痛,婧儿又取了针灸袋中纱布来在血流处按压片刻,纱布挪开时,血迹没有了,便是连针眼都不见了。
婧儿微微一笑,起身道:“老夫人动动腿,看还疼不疼了?”
商齐夫人坐着将双腿离地荡了荡,又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满眼的惊喜,“哎哟哟,还真的不疼了,不疼了呀,哎呀,老身这是遇到神医了。多谢多谢呀。”
婧儿微微一笑,道:“老夫人别担心,您这病婧儿能治,只不过需要花些时间。”
她的声音甜如浸蜜,清脆而温柔,清澈的秀目中星光点点,灿若繁星,似一朵恬静的兰花,优雅而独立地绽放着唯她独有的清纯和神采。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刻的商无炀眼神瞬间恍惚,用力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惊讶之色无异于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他后退几步,转而疾步走了出去,与其说像受到什么惊吓,更像是在逃离。
商齐夫人这一刻沉静在喜悦中,走路轻巧了许多,又见婧儿清秀端庄举止优雅,心中更是多了一份喜爱。
再闲话片刻,商齐夫人即起身告辞。当她们走到门外才发现商无炀正站在门外长廊下目视远方群山,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不动,山风习习下,脑后长长的绛红色发带肆意飘飞宛如主人此刻慌乱而飘摇的心绪,无着无落。
一看到他,商齐夫人不由得又沉下脸来,也不理他,大袖一甩,带着晴儿自行离去。
婧儿目送商齐夫人离开,扭头瞪了一眼正向自己望来的商无炀,心想:你怎么还不走?转身回房便要关门,却被一只大手顶住……
关了两下没关上,婧儿放弃了,甩手走到桌旁凳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商无炀缓缓走了进来,却半晌无语。
婧儿扭转身去不看他,自顾自喝茶,可一壶茶都喝完了,他却兀自站着,奇怪地缄默,诡异的沉寂。婧儿心下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个疯子什么时候又要发作,说不怕是假的,刚毅的只是性情,可挨打毕竟还是很疼的。
婧儿依旧没有看他,口中却忍不住说道:“如果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你,去过湔州?”商无炀终于开了口。
婧儿说道:“当然。”
商无炀道:“四年前,也去过?”
婧儿道:“嗯,每年都会去一两次,你问这、做什么?”
商无炀直勾勾盯着她,半晌,回道:“没什么。”
婧儿问道:“莫非你突然良心大发,想送我去湔州?”心想:少将军府不就在湔州吗?你有这么好心送我回家?
不出意外,商无炀语声清冷:“休想!”
话音刚落,转身就走。
见他离开,婧儿这才转过身来看向敞开的大门,嗤笑一声,喃喃道:“病的还真不轻啊。”
商无炀独自在林中缓行,突然站定,面色阴沉可怖,眼中爆出血丝,攥紧的拳头猛然击向面前一株粗壮的大树,随着砰然声响,树身居然被他砸出碗口大一个洞,手指关节渗出血红色,他似浑然不知,一声狂躁的低吼,骤然抱住那颗大树将脑袋狠狠向上撞了十余下,这才停下,额头紧紧贴着树干,好似入了定,半晌,他终于放开了那株无辜的大树,仰天闭目长叹,抬手整理了一下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这才迈开大步继续前行……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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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魂牵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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