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奇怪的遗言
一日后的清晨,商无炀亲自操办了那些在此番战事中死去的护卫和青萍的丧事,将他们葬于伏龙山一处繁花似锦的山谷之中,想着前些日子还在自己面前生龙活虎的弟兄,如今已然阴阳两隔,心中不免凄凄,回来后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中,谁也不见。
午后,商无炀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青萍背后拔出的那杆箭陷入沉思。
箭身不过一尺,看起来并非普通弓箭,而更像是小型机械弓弩使用的,清理那些攻山者尸体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人随身带着这般弓弩,显然暗杀青萍另有其人,而此人已逃脱,搜查了整座山居然都没有发现此人踪迹。
想起青萍死前说的话,“他们…血……”,她口中的血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人跟血书有什么关系?还是指血奴司?
“少夫人…壁上花、锦盒......”又是何意?商无炀思前想后,依旧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放下箭,起身走出书房,径直向后院而去。
……
婧儿自从给护卫疗伤后,小云天认识她的人越来越多,加之商齐夫人对婧儿的喜爱,婧儿在小云天行动越发地自由起来。
这日她去竹林苑为贺兰安胎,陪着贺兰下了会儿棋,又在竹林苑用了午饭这才告辞出来。时候尚早,她便一个人去宅院中走走,熟悉熟悉宅院环境。
小云天宅院大的令她有些瞠目,小桥流水、花团锦簇,假山危石,别有洞天,尤其一片苗圃中的红红绿绿,更让她眼睛一亮,忍不住走了过去,蹲下身来细细打量。
一个身影自她身后长廊匆匆而过,婧儿扭头望去,正看见商无炀急匆匆前行的欣长背影,大中午的,他这行色匆匆是要干什么去?不免心生狐疑,悄然跟在他身后。
商无炀穿过长长的通道,进了一所院子。
这是青萍生前所住的院子,青萍死后,院中原先住着的两位侍女便暂时搬去了其他院子,如今这个院子空无一人。婧儿悄悄躲在院门外向内张望。
虽说人去楼空,但院中依旧有人打扫,因此倒也一如既往地清爽洁净。
商无炀的目光扫视着四周,脑海中始终想着青萍临死前说的“他们、血、壁上花、少夫人…”,眼神便落在草地上那些绽放的各色花草上,仔细打量着,心中暗想:这些小花和草坪极为整洁,不似翻动过的迹象,他又围着假山转了两圈,依旧未发觉任何异样,那青萍口中的“花”究竟在哪里呢?
他思忖片刻,眼神渐渐转向了青萍的卧房,门上无锁,商无炀推门而入。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青萍的房间,物是人非故人已去,不由得心中凄凄。
放眼打量着房中,一如小云天所有房间一样,十分地宽敞,一张床,一个条案,一张桌子,几个凳子,一个妆台,摆设简单,干净爽洁,粉色窗幔,粉色罗缎床单,粉色的薄被,就连桌布都是粉色绣花坠流苏花边,充盈着年轻女子的梦幻之色,妆台上五色斑斓的各类胭脂水粉更使空气中充释着脂粉之气。
商无炀轻轻嗅了嗅,长眉微蹙,这个熟悉的味道,每每自青萍身上扑面而来的时候,总是令他有种想瞬间躲开的冲动。
墙壁上有一副水墨山水画,倒也不是什么名画,他盯着那画看了许久,掀开看看画后的墙壁,并未发现异样。
案几上有一个琉璃花瓶,并未插花,不过是个空空的摆设。他拿起那个花瓶来,空空如也,仔细端详一遍亦无发现,房中再也未见到其他的花。
他四处翻寻,见到锦盒便打开来看,无非装着些金银细软,普通珠宝首饰之类女儿家的东西,并未见到任何有价值之物。商无炀轻轻一叹,不由得口中喃喃道:
“青萍,你口中这‘花’究竟是什么呢?又与那血书究竟有何关系?你怎么给我留下了一个谜团呢?”
巴巴地跑来一趟,却依旧一无所获,商无炀无趣地摇摇头,走出屋外,返身轻轻带上房门,没精打采地转身便欲离开,就在他一转身之即,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突然返身回了房中,从后窗跳了出去……
婧儿从院门向内张望,心中正暗自奇怪他怎么又进去了,突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耳畔传来一个熟悉得令她头疼的声音:
“你在偷看我?”
顿时,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
婧儿回头看去,商无炀正垂首望着自己,那深沉而冰冷的目光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我、我正好经过这里,看见有人进去,就看了一眼,怎么,不能看吗?早知道是你我才不会看。”婧儿狡辩道。
商无炀一把握住她手腕将她拖进了院子。
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婧儿心里开骂,口上斥道:“你干什么?”
商无炀忙将手指放在唇前示意她噤声,低声道:
“别吵,我在找东西。”
晴儿瞪眼道:“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应该是侍女住的地方吧,你跑女孩子房间来找什么东西?变态!”
商无炀说道:“这是青萍的屋子。”
“青萍?”
婧儿并不认识她,“昨日倒是听老夫人说过,她不是今日下葬了吗,你来她房里做什么?睹物思人吗?”
商无炀直勾勾盯着她,盯得婧儿浑身不自在,半晌,他才开口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去书房详谈。”
婧儿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商无炀说道:“可能跟一份血书有关,要不要听?”
言罢率先走出了院子。
“血、血书?”婧儿一愣。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婧儿忙唤道:“哎,你等等我。”
随即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
进了书房,打量着房中典雅的装饰,和精巧的布局,倒是跟别院卧房的风格甚为相似,显然均出自一个人之手。
商无炀径直走进了里间茶室,在主位盘膝而坐,婧儿站在门前,心下不知他又在故弄什么玄虚,正在犹豫该不该进去。
“进来,坐。”商无炀带着命令的口吻。
婧儿进来在他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地烹茶倒茶,洗茶,斟茶,最后用夹子将一杯茶水放到婧儿面前。
“青萍临死前留下一句话,我便是因此而去她的房间。”商无炀说道。
婧儿诧异,“什么话?”
商无炀说道:“听不清,只听她说什么他们、血、壁上花、少夫人。”
婧儿一头雾水,商无炀亦然。
“你,为何要告诉我?”婧儿问道。
“因为你,聪明。”商无炀语声冷然。
婧儿道:“你是要我帮你分析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可我没法回答你。你还是自己去她房中找答案吧。”言罢便欲起身。
商无炀说道:“她口中的血,可是指的血书?”
婧儿一怔,缓缓坐下。
商无炀说道:“事实上青萍也在帮我找血书,她口中的‘血’恐怕就是血书的意思。你懂的,我需要证据。”
婧儿淡然道:“她想告诉你什么,锦盒又是什么?先找出她说的东西再说吧。”
商无炀说道:“好,那就入夜行动。”
……
夜幕降临后,商无炀再次走进了青萍生前所住的院子,身后紧紧跟着婧儿。
漆黑的院中假山林立,暗影重重,这里所有的卧房都没有人居住,更没有一丝光亮,一阵风儿吹过树梢,叶子沙沙作响,显得异常地阴森。
婧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商无炀悄声问道:“害怕?”
婧儿嗅了嗅鼻子,硬着头皮道:“你这大晚上的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就是想看我怕不怕吗?”
商无炀深深看了她一眼,“不怕就随我来。”
而后径直走到青萍卧房门前推门而入。
他率先走了进去,取出怀中火折子,点燃了桌上油灯,昏黄飘摇的光亮将这散发着脂粉味儿的女子卧房晕染得异常幽冷森寒。
二人四处查看,依旧一无所获。
商无炀心头疑惑更甚,眉头拧成了结,自言自语道:
“就这么大地方,我都查过两遍了,没有丝毫踪迹,你说,她会把东西藏在哪里呢?”
婧儿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转而走到门前,望着院中的花草树木假山花池出神。
亥时,黑夜犹如浓重的墨重重地泼洒在天际,朦胧了月光,就连星星的微光也被遮得严严实实,黑暗弥漫在院子里,斑驳的树影,在黑灰色的假山壁石上悠悠荡荡,犹如鬼魅般飘忽不定。
婧儿心中暗想:壁上花,壁上,未必就是指墙壁,也可能是石壁,这里的石壁就只有这个假山了。
商无炀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如果认为这东西就在院子里,我即刻命人掘地三尺。”
婧儿微微一怔,没有回头,说道:“我赞成,最好你亲自去挖,反正你精力过剩,索性将这里挖个底朝天,既能找到你想要的,又能将泥土翻新重新栽些新鲜花草,也远比这院子荒废了好。”
商无炀无语。
婧儿蹙眉沉思,口中喃喃道:“如果我猜测的没错,东西定然还在这里。”
商无炀一愣,“我都找了两回了,找不到啊,难道真的要挖地三尺不成?”
婧儿问道:“这院子里其他屋子呢?”
“原先都是其他丫头住的,青萍的东西也断然不会放在别人屋里。”
听得商无炀这句话,婧儿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将目光再次转向院中,说道:
“那就在这个院子里了。”
婧儿走到院中,商无炀忙返身自房中取了油灯来。
婧儿绕着这院子走了一圈,细细查看,最后将脚步停在那座假山处。
围着假山缓缓而行,细细观察,假山整体约有两丈高,假山下有个洞,不似人工开凿,洞高不过六尺,纵深不过两丈,看上去跟每个院中的假山一样最平常不过,洞下草地平整,花草生长茂盛,显然并不会有人从洞中穿过,婧儿接过商无炀手中的蜡烛,缓缓走了进去。
洞内一人多高,商无炀八尺高的欣长身材站在里面只能微微弓着腰。
婧儿边走,边举着灯火仔细查看,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石壁,检查过东边再摸西边,每一寸石壁都被她仔细摸索过,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突然,她停下脚步,手指停在眼睛正前方一处石壁,触摸着石壁上的刻痕,轻唤道:
“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商无炀弓着腰凑上前来,借着油灯飘忽昏黄的光亮,打量着婧儿手指所触之处,目光所及,石壁上刻痕并不是太清晰,细细打量,仿佛是一朵菊花。
“花?”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
婧儿说道:“是一朵雕刻在石壁上的花。”
商无炀略一沉吟,惊呼:“壁上花?”
婧儿伸出手来,在这处石壁上仔细摸索。
“这是什么!”婧儿说道。
果然,就在菊花旁约一尺的位置,婧儿的小手指勾起一个戒指粗细的小铜环。轻轻勾动一下,那铜环底部可以左右转动,便如一个抽屉上的拉扣一般,只是太过细小,只有女子的小手指才能扣入,因为小,所以很难被人发现。
商无炀说道:“我来。”
他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铜环用力向外拉,可是铜环却纹丝不动。
“还是我来吧。”
婧儿走上前去,小手轻轻握住这铜环,将耳朵贴在那石壁上,轻轻左右旋转,片刻后,她向左拧了一圈,轻轻拉一下,铜环便弹跳出来一节,再向右侧缓缓转动,直到旋转到第三圈的时候,便听得轻微的“噶噔”声响,再轻轻拉那石环,石壁上居然打开一个半尺见方的小门,里面出现一个暗格......
暗格里摆放着巴掌大一个黑色锦盒,二人顿时眼睛一亮。
婧儿小心将那盒子取出,伸手便要打开盖子......
“等等。”
商无炀急唤一声道:“小心有机关,我来。”
他从婧儿手中接过了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盖子......没有机关,没有暗器,只有一张纸。
打开那张纸看了一遍,渐渐双眉微蹙,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将那纸递给了婧儿。
婧儿接过,口中低声念道:
“妹仰慕炀君久矣,却终不得君心,君若见此信,妹定毙矣。君可知否,十余载相聚未换得一生相守,妹憾焉……父仇虽大大不过君之性命,勿寻血书,善待贺兰,君当安好……”
婧儿面染红霞,看来这是青萍对商无炀的体己话啊,却被自己看了去,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女儿家对自己心爱男子的一番深情表白,倒也值得他珍藏了。
她将纸折叠好,小心放入盒中。商无炀合起盖子重新放回石壁的暗格里。
婧儿问:“你,不带回去?”
商无炀一边关闭石门,一边说道:“尘归尘土归土,原来该怎样的还是怎样,无需改变。”
……
尽管找到了青萍口中的“壁上花”,可是那只不过是她给商无炀的一封遗言,她并未提到血书在哪里,又叫商无炀不要去找血书,这令二人在遗憾之余甚是不解。
反复品味青萍书信中的内容,“勿寻血书,善待贺兰,君当安好”,将这话联系起来,婧儿心中却隐隐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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