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封书信
深夜,伏龙山下村子里一户农家小院,院中点着两支火把,几名持剑护卫在院中肃立,几间简陋的茅屋中烛光昏黄。
阿俊匆匆而来,敲响了一间屋子的门。
“进来”房中传来肖寒的声音,阿俊推门而入。
阿俊冲着肖寒抱拳道:“禀少将军,武先生来了。”
肖寒道:“我岳丈来了?在哪里?”
“老夫在这呢。”
武德轩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肖寒忙抱拳行礼:“小婿见过岳父大人,不知岳父大人怎么来了?”
武德轩道:“怎么,只许你来,不许我来呀?我也想我家闺女呢。”
阿俊忙搬了凳子来请武德轩坐下。
武德轩道:“我师兄担心他爹娘,赶回家去看看,过几日就回,趁着这个机会老夫便来了,你身子到现在还没好利落呢,老夫不放心。”
冲着肖寒一伸手,肖寒坐下,将自己的左臂伸出来放在桌上,武德轩三指搭向他的脉搏,好一会儿,才缓缓抽回了手,自言自语:
“又给那老家伙说中了啊...”
抬头望着肖寒,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
“孩子,是老夫学艺不精啊,还是我师兄一句话惊醒我这梦中人了。”
说到此,他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盒子来打开。顿时一股淡淡的药味弥漫开来,里面是一盒碾成粉末的药粉。说道:
“自你体内毒物去除后,倒是引发了心悸之症,婧儿原给你配好了药,可是却需不断调整的,我师兄刚给你配了些药粉给你冲服饮用,不消一月,定能让贤婿像从前一样生龙活虎。”
听得此言,肖寒感激道:“多谢岳父大人,多谢萧前辈了。”
打量着这简陋的屋子,武德轩说道:“委屈少将军住在这等陋室了。”
肖寒笑道:“无碍,我守在这里如同守着婧儿,我放心。”
他看似笑着,可是武德轩却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苦涩,心中不免难过,说道:
“孩子,当真是委屈你了。定远将军如今去了边境,也不知战况如何,按说少将军本该一同前去,可是却为了婧儿留在这么个不毛之地吃苦。”
肖寒摇头道:“岳父大人无需顾虑,我父亲一生征战沙场,有足够的作战经验,此番义王领兵,又有朝中老将跟随,定会大获全胜,父亲也命我保护好婧儿,小婿便是吃点苦又算得什么?况且,我留在这里,也是在等那位小云天少主来找我呀。”
“他会来找你?”武德轩诧异不已。
“商无炀虽性格孤僻,但品性不坏,一切源于仇恨……”
说到此处肖寒陡然停下,耳廓微微一动,面色一变,抬手示意噤声......
耳听得院中传来一阵嘈杂声响。阿俊即刻闪身门后长剑悄然出鞘一半。
片刻后,一阵脚步声响起,门被敲响,门外护卫报:
“少将军,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说要见将军。”
肖寒开口道:“进来吧。”
随着房门打开,护卫一手持长剑,一手提溜着一个人进来。“噗通”一声将那人丢在地上,说道:“打晕了。”
阿俊长剑回了鞘,命护卫先出去,自己则走上前去细细打量那地上男子。
但见那男子衣衫褴褛,一张不过十六七岁的年轻而又陌生的面孔,皮肤呈铜色,倒是那种常年耕种之人,只是此刻他双目紧闭已然晕厥。
三人围站在那昏迷不醒的男子周围,武德轩纳闷地问肖寒:
“这是何人?”
肖寒心中亦是困惑,轻轻摇了摇头,径自走到桌边凳子上坐下。
“哟,还是个孩子呢,不会死了吧?”
武德轩蹲下身来,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那人的鼻孔下,试试鼻息。
阿俊回道:“吴先生放心,护卫们手下自有分寸,保准死不了。”
“那就该让他醒来了。”
武德轩手一抬,食指与拇指之间豁然多出一根银针来,小声嘀咕道:
“老夫如今最擅长的就是使唤这宝贝了。”
话音刚落,长长的银针便轻轻扎入年轻男子掌心劳宫穴上,男子身体陡然抽搐一下,嗓子眼儿里闷哼了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身子刚一动,不由得“咝”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忍痛抬手向颈脖摸去,待他终于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躺在地上时,这才豁然一惊,“腾”地坐起了身......
男子睁大了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面前三个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男人,吓得浑身颤抖,跪下连连磕头:
“老爷、老爷,不关我的事啊,小人只是送信的,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说,你是什么人?”阿俊声音一如他森寒的脸一般异常阴冷。
男子嘴唇发颤,身子如筛糠似地颤抖,忙跪了下来,道:
“小、小人是村里王、王二婆的小儿子柳、柳顺生,种、种田为生,小人真、真不是坏人啊.......”
阿俊问道:“你既说送信,信呢?”
那男子正欲伸手入怀,却又停下,目光扫视了三人一眼,结结巴巴说道:
“有个人给了小人一些钱,要小人到这个屋里来,找,找一个叫肖寒的爷,这封信必须交给他本人,我、我不能随便给别人的。”
武德轩冲他扬了扬手中寒光闪闪的银针,沉声低喝:
“柳顺生,老爷我问你话,你要老实答来,否则老爷我这针可不是用来绣花的。”
话音刚落,手中银针激射而出,“嗖”一声插入房中木柱上,针尾犹在轻轻颤动。
柳顺生心惊肉跳地盯着那根犹自颤动的长长银针,额上开始渗出密密的汗珠,铜色的面颊变得苍白,嘴角委屈地向下一撇,眼眶中便汪出了一团泪来,说道:
“老、老爷,小人老实的呀,小人真是送信的。”
肖寒冷声道:“我就是你要找的肖寒。”
那男子盯着他看了片刻,忙伸手入怀中,哆哆嗦嗦地取出一封信来。武德轩一把夺过看一眼,却见信封上并无任何字迹。
武德轩问道:“也没写给肖寒的嘛,里面写的什么?”
柳顺生忙双手直摇:“小、小人不知道呀,小人不、不识字。小人真的是送信的,那人说只要信送到就好了,小人说的句句实情啊。”
武德轩见他那老实巴交、惊恐无措的样子,倒也不似撒谎的样子,转而将信递给肖寒,自己一双眼睛只管盯牢跪在地上的柳顺生,手中银针点着他的鼻子,低喝道:
“别动啊,我可看着你呢。”
柳顺生又惊又吓,哪里还敢动弹半分。
肖寒抽出信笺来,面色渐渐凝重,冲着柳顺生沉声道:“你起来吧。”
“哎,哎。”
柳顺叶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肖寒问道:“我问你,找你送信的人长什么样?”
柳顺生拘谨地涨红了脸,回道:
“这人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个头大概也就跟我差不多,浓眉大眼地,眼睛一瞪圆溜溜地可吓人了,对了,下巴下面还有一些胡茬子,手里还提着长剑呢.....他说你这院子人多,他不方便过来,所以才托我转交的。”
他指手画脚地描述了一遍此人相貌,肖寒心中顿时有了底,冲阿俊使了个眼色,阿俊自袖袋中取出十几枚钱来递给男子,道:
“拿着。”
柳顺生见状忙不迭摇摆着双手,面现惶恐之色:
“不敢不敢,小人已经收过那位爷的钱了,公子这个,小的实是不敢再收。”
肖寒面色缓和了许多,说道:
“你言而有信,又不贪财,我相信你的确是个本分之人,这点小意思你收下,一来算是让你受了惊吓给你陪个不是,二来也是你送来了信,算是酬劳吧,拿着吧。”
柳顺生面露为难之色,“小的家里穷,可我娘说,做人不能贪财......”
不待他说完,武德轩一把从阿俊手中取了钱来,强行塞在他手中,道:
“叫你拿着你便拿着,你也不白拿,我们还有事要交代你的,今日之事你要守口如瓶,对谁也不要提起,明白吗?”
柳顺生双手捧着这钱,突然眼眶一红,哽咽道:
“那、那就多谢老爷,多谢公子了,小、小人一定守口如瓶一定守口如瓶.......”
武德轩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们这还有要事呢。”
柳顺生感恩戴德地捧着钱退了出去。
待他离开,阿俊上前关了房门。
武德轩问道:“贤婿啊,他方才说那送信人是谁?”
肖寒从容道:“小云天管事,名唤高亮。”
武德轩忙问道:“信上说什么?可有婧儿的消息?”
肖寒微微一笑,将信笺递了过去。
武德轩接过一看,只见信上只有“子时拜访”四个字,不由得一怔。
阿俊道:“信上说‘子时拜访’,这拜访之人定然是小云天的人,如今我们跟小云天虽非敌却也并非朋友,这里面,不会有诈吧?”
肖寒嘴角轻轻一撇,断言道:“不会。”
阿俊问道:“何以见得?”
肖寒沉吟片刻,说道:“商无炀现在自身难保,婧儿又在山上,我必须要保证婧儿的安全,那么我跟他现在面对的就是共同的敌人,他肯与我联手也早在我意料之中。像他那般冷傲之人今日突然约我见面,一则想必是山上发生了什么变故,二则,恐怕是婧儿的主意。”
阿俊问道:“少将军,您觉得,见不见?”
肖寒微微一笑道:“见,当然要见。”
武德轩道:“那个高亮他为何自己不来,要找村里人送信?”
肖寒笑道:“不知我们底细,怕贸然前来一不小心丢了面子呗。”
想了想,又道:“时候不早了,岳父大人一路辛苦便早些回房歇息,有什么事肖寒自会告知。”
武德轩自知少将军与小云天少主见面自己不便在场,知趣地说道:
“老夫明白。”
走到木柱前将银针拔了出来,“贤婿啊,你看老夫这飞针练的不错吧?”
肖寒笑道:“岳父大人悟性极高,自是一学就会了。”
武德轩收了针,阿俊命人给他安排了住处,送他去歇息。
肖寒拿了那张信笺来,又仔细看了一遍,微微眯起双眼,陷入了沉思......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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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一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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