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怀念先帝
夏日的北戴河依然清爽，比起去年，前年的气候也依然透露着不一样的海滨风情，陪着小朱由校玩了半天的朱常洛也终于拉着朱由校的小手回去了。
走在沙滩上的时候，朱由校眼睛放光的说道：“爹爹你说这海里面有大鲸鱼，这大鲸鱼有多大呢？我潜到水里能不能看到大鲸鱼呢？”
朱常洛笑着说道：“潜到水里可看不到大鲸鱼的。大鲸鱼太大了，就像爹爹的慈庆宫一样大。若是潜在了水中，几乎是看不到它的全貌，顶多就像是瞎子摸象一样，只能看到自己看到的那一片。”
小朱由校疑惑的问道：“什么是瞎子摸象？”
看着小朱由校歪着脑袋问问的样子，朱常洛开心一笑，抱着朱由校说道：“瞎子摸象是一个成语故事。传说在很早的时候有一个人他得到一头大象，于是他就召集了很多的朋友来看这头大象，同时来看大象也有一群瞎子。”
“大象主人看到这些瞎子也来凑热闹，他没有歧视这些人，反而也让他们观察大象。可是，瞎子是没有办法直接看到大象的，他们只能靠着触感来感知大象的样子。于是，大象主人就让他们靠近大象摸大象的样子。”
“有的瞎子摸到一条大象腿，就说大象是个圆柱形的动物；有的瞎子摸到了大象的鼻子，就说大象是个管状的动物；还有些瞎子摸到了大象的耳朵，他们就认为大象是一个蒲扇一样的动物。总之，这些瞎子都根据自己摸到大象部分开始说大象是什么样子。而这也就是瞎子摸象的故事。”
朱由校挠了挠头，他也疑惑的问道：“那大象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朱常洛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还记得爹爹带你去皇陵祭祖时的场景吗？皇陵前的神道两侧有很多石雕的动物，有一种长着长长的獠牙，耳朵像蒲扇，鼻子几乎快垂到地上的那种的动物就是大象。”
朱由校回忆了一下，他想起了当初随朱常洛去皇陵祭祖时的情景，这一刻，朱由校也终于想起了大象的样子。
朱由校说道：“大象的样子好可爱，好吓人！”
朱常洛听完一愣，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这么矛盾的形容词用在了大象身上，哈哈一笑，“是的，大象温顺的时候很可爱，暴躁的时候就很吓人。”
朱由校又问道：“那哪里有活的大象呢？”
朱常洛说道：“云南就有。”
朱常洛顿时开心道：“爹爹我要去云南看大象！”
朱常洛听到朱由校这个要求后，朱常洛说道：“好呀，等校儿长大了，爹爹就带伱去云南看大象。”
朱由校又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长大？”
朱常洛说道：“等长得和爹爹一般高时，就算长大了。”
朱由校看着朱常洛的个子，他仰着头又问道：“想长到爹爹这么高，需要多久？”
朱常洛说道：“很快！只要校儿能够按时吃饭，坚持锻炼，很快就可以像爹爹一样高了。”
朱由校的圆圆的小眼睛中闪烁着晶莹的光彩，嗯了一声，好像这一天很快就能到来一样。
朱常洛继续拉着朱由校往回走，朱由校又回想起了一开始的问题，“爹爹，刚刚你还没告诉我怎么能看到大鲸鱼呢。”
朱常洛看着表情认真的朱由校，他说道：“等到大明造出一条像建极殿那么大的船时，就可以看到大鲸鱼了。”
朱由校回想着建极殿的样子，最后他惊讶的张着嘴巴，“要那么大吗？”
朱常洛笑道：“要的，现在天津卫就在造这么大的船，等船造好了以后，爹爹带你去大鲸鱼好不好？”
朱由校激动的拍着手道：“好好好！等大船造好了，我们就去看大鲸鱼！”
看着问题这么多的朱由校，朱常洛也暗叹了一声，“娃真不好带！”
等到朱常洛带着朱由校回去之后，玩累的朱由校也泛起了困意了。
朱常洛把他交给了太子妃上官氏后，就去找万历皇帝了。
不过，在去找万历皇帝之前，朱常洛也命人把他准备的惊喜带上了。
又到了万历皇帝所在的海边，万历皇帝此刻已经支起了烧烤架，好几个太监正在海边的礁石里寻摸着牡蛎等物。
万历皇帝看着朱常洛过来，他顿时惊喜道：“太子，快快过来。朕刚刚又钓了一条大黄鱼！今晚又有口福了。”
朱常洛走到万历皇帝身边行了一礼，然后看了一眼陈炬旁边水桶中的大黄鱼，朱常洛笑道：“父皇的钓鱼技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万历皇帝得意道：“那是自然，朕做什么像什么，就是这般厉害！”
朱常洛笑了起来，万历皇帝确实如此，真的是干什么像什么，就像是一个全才一样。不过，任何一样，万历皇帝也都是粗通而已，真正精深了也没几个。
但是，即便如此这也很厉害了，至少说明万历皇帝的智商绝对是没问题的。
“父皇，儿臣给你带了一件好东西！”
说罢，朱常洛挥手让抱着两个大坛子的孙暹出来。
万历皇帝看着孙暹抱着的大坛子，他好奇道：“这是澧酒吗？”
朱常洛笑道：“正是澧酒！”
万历皇帝顿时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两坛澧酒上。
“没想到这就是澧酒，打开让朕尝尝。”
万历皇帝迫不及待的想要尝一尝这澧酒的滋味。
朱常洛立刻笑道：“父皇，这样直接喝是没滋味的。澧酒也要和神仙快乐水一样冰镇之后才好喝！”
万历皇帝眼睛一亮，“真的吗？”
朱常洛道：“儿臣亲自实验的，保准错不了！”
万历皇帝感慨一声，“没想到这澧酒还真做出来了。”
朱常洛道：“父皇，澧酒的做法本就不难，儿臣找了好几位泰西来的工匠，仔细的问询了一下他们泰西酒的做法后之后，就让人摸索出来了澧酒的做法。所以，这次来夏都，儿臣就专门的让人把刚刚做好的澧酒给带上了。”
万历皇帝听到这话以后，他又好奇的问道：“刚刚做出的酒好喝吗？”
朱常洛说道：“父皇，澧酒和一般的酒不同，一般的酒水要越陈越好，但是，澧酒不同。澧酒喝就是那股清爽的苦涩感。”
万历皇帝一听还能这样，他不由得对澧酒就更期待了。
“等会儿朕把这些串好的串烤好之后，咱父子二人就畅饮一番。”
万历皇帝期待起了澧酒的味道。
朱常洛也对着孙暹吩咐着，让他这两坛澧酒放进了一旁万历皇帝冷藏气泡水的冰鉴之中。
朱常洛帮着万历皇帝准备着即将开始的烧烤串串，万历皇帝也认真的指导着一旁的御厨给他调制着烧烤要用的小料。
两人忙的是不亦乐乎。
等到这些准备都完成之后，万历皇帝也终于到了他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万历皇帝坐在烧烤架前，表情认真的看着烧烤架的串串，时不时的刷一下油，点一点料，翻一翻正在烧烤中的串串。
若不是看着万历皇帝一身娇生惯养的细腻白肉和他那身养尊处优的气质，以及身上的名贵丝衣，真不敢相信堂堂一国之君竟然烤串技术如此娴熟！
过了好一会儿后，万历皇帝也终于烤好第一盘的小串，烤完这第一串后，万历皇帝烤串的兴趣也就淡下去了。
他把位置腾开，给了一旁时刻准备的御厨烤了。
自己则到了海边一处早就布置妥当的小亭之中和朱常洛一起品尝起自己的手艺了。
朱常洛看着眼前小案上那些金黄色的烤串时，不由的叹道：“父皇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儿臣叹服不已！”
万历皇帝笑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烤的。这可是大明天子的拿手绝活，岂能不好？”
朱常洛也跟着笑道：“咱大明天子都是多才多艺的皇帝。父皇更是个中翘楚，不仅是千古一帝，更是千古第一大聪明！”
万历皇帝也不知道大聪明在后世被黑成了什么样，但是在此刻，万历皇帝的心情是真好。
万历皇帝问道：“澧酒冰好了吗？”
朱常洛起身到冰鉴旁，打开冰鉴摸了摸装有澧酒的坛子温度，感觉还是挺冰凉。
朱常洛顺势拎出一坛，说道：“应该可以了。”
万历皇帝听到朱常洛的话后，眼睛顿时放光，“好好好，快打开让朕尝尝。”
朱常洛打开了坛子上的蜡封，然后让孙暹准备了两个大玻璃杯。
万历皇帝看着这么大玻璃杯，他不由的惊讶起来，“用这么大的杯子？”
朱常洛笑道：“喝澧酒就该用这么大的杯子，小杯子不过瘾！”
万历皇帝也不清楚澧酒的味道，更不清楚澧酒的度数，但是看着眼前这么大的杯子，万历皇帝还是挺震惊的。
平时的宴饮，他用的都是瓷制或金制的小杯子，陡然的看到这么大的杯子上，说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朱常洛打开了坛子后，把坛子的澧酒倒进杯中，万历皇帝看着这金黄色的酒液被缓缓倒进杯中，并升起一些白色的泡沫时，万历皇帝惊奇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曾经一直都喝的神仙快乐水一样。
听着气泡不断生出、破裂的声音，万历皇帝的期待感就更足了。
他从未见过有一种酒可以有这样的效果的。
等到朱常洛把两杯倒满之后，万历皇帝看着眼前的杯子，又看了朱常洛一眼，朱常洛给了万历皇帝一个鼓励的眼神后，万历皇帝就端起了杯子小心的尝了一口澧酒的滋味。
这刚刚一入口的感觉，让万历皇帝顿时就感到一阵冰凉，接着就是一道不太容易形容的苦涩之感在自己的舌头上绽放。
但是，接着等到这一口酒喝到嗓子下面后，顿时又能感觉到一股气在腹中翻涌，但这种感觉又不是强烈，回到口腔里的味道只留下一种难以描述的酒香。
看着万历皇帝奇怪的表情的变化，朱常洛不由的问道：“父皇，这澧酒的味道怎么样？”
万历皇帝顿了一下，“让朕再喝一口试试。”
说罢，万历皇帝又干了一口，这一口比一开始那一小口要大的多。
这一次，澧酒的气泡感充斥着整个口腔，给了万历皇帝很不一样的感受。
以前喝神仙快乐水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但是，那种感觉却没有现在这种感觉强烈，或许是因为这些气泡之中含有了澧酒的味道，也就是酒精的刺激，所以，这和万历皇帝之前和神仙快乐水及气泡水的感觉都不一样。
万历皇帝顿时就有点喜欢这种酒的感觉了，朱常洛顺势说道：“父皇，吃一口烧烤，配一口澧酒，味道更刺激。”
万历皇帝眼睛一亮，顺手就拿起了眼前的烤串撸了一口，接着又是一口澧酒下肚。
这股不一样的感觉顿时让万历皇帝的心情也不由得激动起来。
“好好好，这味道简直就是绝了！澧酒陪烧烤，简直就是绝配！”
听着万历皇帝的这般评价，朱常洛也笑了。
“这都是因为父皇的烧烤烤的好，所以，这澧酒的味道才能发挥到极致！不然，光喝此酒，只会觉得苦涩难喝。”
万历皇帝说道：“不不不，这酒非苦涩也，这澧酒的味道苦涩的刚刚好。朕很喜欢！”
朱常洛万万没想到就这么几口澧酒下去，万历皇帝就认可了澧酒。
朱常洛本以为澧酒要好好的喝几次后，万历皇帝才能品出澧酒的好。
但是，享受惯了的万历皇帝，对于美的享受自然也有着非同一般人的感知，所以，他才能这么快的感受出了澧酒的美。
这让朱常洛有点始料未及。
当年自己未穿越前，小时候第一次看着大人们喝啤酒，自己也模仿着喝了一口啤酒后，那股子苦涩之感，到现在到记忆犹新。
虽然，在以后的岁月中，自己也渐渐的品出了啤酒的感觉，但是，那也是好久之后的事情了。
而万历皇帝刚刚喝了几口就品出了感觉，这让朱常洛不得不佩服万历皇帝的享受能力和鉴赏能力。
果然是享受惯了的人，果然是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享受的人，在品味和欣赏新事物的时候，就是比一般没什么见识的人要厉害的多。
朱常洛陪着万历皇帝豪饮了几杯澧酒之后，万历皇帝也有点喝飘了。
万历皇帝乘着酒精的刺激说道：“朕这辈子值了，比起朕的父皇和朕的张先生，朕不仅国治的比他们好，享受的也比他们的多。”
“朕的父皇战战兢兢一辈子好不容易登上了大位，还没来得及施展抱负就陡然崩逝，让朕以九岁之龄践祚大位。当时，朕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万幸朕有张先生，若无张先生的十年辅佐，朕也没法打下如此基础，让你监国了。”
朱常洛听着万历皇帝的话，他觉得万历皇帝有点喝高了，没想到万历皇帝的酒量这么浅，这才两大杯澧酒就这样了。
其实，这也不是万历皇帝酒量浅，主要是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怎么喝过酒，而且，朱常洛弄来的这两坛澧酒都是正儿八经的粮食酒，不管是口感还是酒精度都要比一般的啤酒要高不少，有点像大乌苏的感觉。
甚至比大乌苏都要猛！
所以，万历皇帝两杯澧酒喝成这样也算是情有可原。
朱常洛听着万历皇帝的话，朱常洛问道：“父皇，皇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万历皇帝顿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朕也不清楚，他驾崩的时候，朕才九岁，对于一切都还是懵懵懂懂。所以，朕也不清楚朕的父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君主。”
朱常洛听完万历皇帝这话后，沉默了一下，万历皇帝虽然是九五之尊，但是，他的童年遭遇并不是那么的幸福。
虽然，他早早的就继承了皇位，成为大明天子，但是，他也失去了来自父亲的宠爱，成了一个不能自已的政治工具。
李太后出身小户，虽重视规矩，但缺乏变通，没有大户之家的雍容气度，对于万历皇帝幼时的教育，几乎都是以恐吓和体罚为主了。
只要万历皇帝一犯错，她都不去想万历皇帝只是一个十岁上下的儿子，反而板着脸责罚万历皇帝长跪认错，有时候还会用废立之言恐吓于他。
这也使得万历皇帝打小就对李太后有一种深深的敬畏，以至于万历皇帝在对待他弟弟潞王的时候也是没有原则的恩赐，生怕自己对潞王一点不到位就引来了李太后的怒火。
所以，这就也造成了潞王无法无天的性格。据朱常洛最近得到的奏章中言，潞王在河南打了河南的布政使，现在，河南的官员们正群情激奋的上表弹劾潞王。
朱常洛对此也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悄悄的把折子给压下了，同时也派人去安抚了一下河南的官员，给了那位被打的布政使一定的封赏，勉励他相忍为国的高尚情操。
然后，朱常洛也派人安抚了潞王，在安抚潞王的时候，朱常洛并未斥责潞王的狂悖，反而让去的人说尽了河南官员不是，哄得潞王开心不已，以为自己打河南布政使，打的非常对，非常好！
朱常洛说道：“皇祖应该也是以为雄才大略之主。虽然，皇祖践祚仅有六年，但是，这六年间，皇祖的功绩也是光照千秋了。”
“皇祖不仅任用了高拱张居正等能臣，还解决了九边的大患，实现了俺达封贡，为大明九边换来一二十年的和平。其后，为了解决朝廷的财政危机，皇祖还准许了海登市舶司的运营，为大明也解决一定程度上的财政问题。”
“可惜的是，天不假年，没有给皇祖太多的时间，不然的话，皇祖也一定会把大明治理成一个盛世，然后交到父皇手中，父皇也就可以不用如此操劳，靠着损伤龙体才换来了大明的中兴之像！”
万历皇帝听着朱常洛的话，他深以为然的点头道：“确实如此，如果朕的父皇能够多践祚几年，把九边和市舶司的事情都做好的后，朕也不用年纪轻轻的就把身体熬成了这样。”
“也万幸朕有了你，有你帮着朕监着国，处理着政务，朕也才得以清闲的将养着身体，不然的话，估计朕也扛不住这么多年的繁重国事。”
朱常洛听完这话，立刻表示道：“父皇，儿臣做的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若是没有父皇在一旁高瞻远瞩的指点儿臣，儿臣也断不能撑起大明如此大的基业！”
“父皇之功，是儿臣百倍，父皇之德，更是让儿臣望其项背叹服不已。没有父皇，就没有儿臣，没有父皇，就没有大明如今的中兴之像！”
万历皇帝听完朱常洛的话后，呲牙一笑，“好！说得好！当浮一大白！”
说罢万历皇帝又干了一大口澧酒，这股子豪气，让朱常洛也不由的受到了一些感染。
朱常洛也端起酒杯吨吨吨的干了半杯。
万历皇帝看着如此豪情的朱常洛，他又笑了，“今个咱父子俩就比一比，看看谁先趴下！”
万历皇帝说完这句以后，就又干了一大口，直接就把杯中的澧酒给见地了。
一旁伺候着的陈炬和孙暹看着万历皇帝和朱常洛都这么猛的喝着，两人不由得心惊肉跳。
“皇爷龙体要紧，不能这么喝的。”
陈炬紧张的想要阻止万历皇帝继续喝酒。
万历皇帝看着陈炬紧张的样子，不耐烦的说道：“起开，这才多少一点酒？今个朕和太子尽兴，谁都不要拦住！”
说罢万历皇帝就把酒杯往朱常洛那边一推，“倒酒！”
朱常洛也笑道：“儿臣遵旨。”
陈炬和孙暹两人吓的立刻跪道：“皇爷，主子，真不能再喝了。”
朱常洛转身冷看了两人一眼，“两杯澧酒算得了什么？今个孤要陪父皇尽兴，谁都不许拦住。”
陈炬和孙暹吓的脖子一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常洛继续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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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0字到！
本来这章是打算昨天写的，结果大家也看到了，最近懒癌复发，更新疲弱。。。需要刺激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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