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 陈相,我等愿从军
风雪在屋外呼啸,即便在屋子里,陈九州也冻得连连搓手。
“陈相,酉时了。”王贺走入屋里,凝声开口。
“外头呢?”
“那些妇孺老弱,尽皆安排好了。然后,那些在山头外的青壮,还在站着。饿晕了上百个,都让人拉回城里了。”
“今晚的风雪,似又要大……继续让这些人站着,恐会冻死。”
“不用,是时候了。”
陈九州沉沉起身,让这些难民吃些苦头,也是应该的,法不责众,只能行此下策。
“胆敢挑拨的徐国奸细,也射杀了二十几个。金弓将的箭法,当真是可怕。”
“那是当然。”
天下间,左龙的箭法,至少能入前三。
“走吧,去看看那些难民,是否还有造反的意思。”
……
风雪肆虐的山头。
数万的难民,哆哆嗦嗦地挤在山头上,一动也不敢动。先前陈九州就说了,如果他们离开,那么便会被当成反贼。
再者,胆敢挑拨的人,都被左龙一一射杀,这样一来,这些难民,反倒一下子冷静了许多。
不过,在难民之中,定然还有许多潜伏的徐国奸细。
“陈相!陈相!”
“陈相,我、我等知错了!”
回过了神智,这些难民,尽皆痛声高呼。
陈九州脸色欣慰,这大半日的风雪,当真是让这些人能冷静下来了。
“贯兄。”
听见陈九州的声音,高堂贯急忙掠了过来。
待陈九州耳语一番,高堂贯便带着一大队的人马,匆匆往山头奔去。
“列位当真知错了?”沉着脸,陈九州怒喝。
“陈相,知、知错了的!”
“尔等须知,东楚一直没有放弃你们,否则的话,本相也不会亲自过来赈灾。”
“呜呜,陈相一片苦心,羞煞我等。”
“若知错,便唱十遍楚歌。”
“王贺,你起头。”
王贺怔了怔,随即便回了神,怒声高喊。
“南疆有国,其名为楚!”
“芷草莽莽,楚水苍苍。”
……
楚歌,即便是东楚最小的孩童,都会一字不漏地唱出来。四百年的东楚,总该有一份底蕴所在。
高堂贯和诸多军士,皆带着武器,冷冷在难民群中穿梭。
“莫怕,是陈相的意思,我等在找奸细。”
“请继续唱。”
喀嚓。
一个滥竽充数的徐国奸细,嘴巴试图嗡动,被高堂贯一剑捅入腹部,伏尸当场。
这虽然也会有出错,但非常时期,便用非常之计。否则,那么多蛰伏的徐国奸细,如何能找出来。
往前又走了一百步,高堂贯停了下来,盯着面前一个瘦弱的人影。
那人影匆忙抬起头,不断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意思不言而喻。
“你是哑巴?”
“是的。”
高堂贯手起剑落,把说话的哑巴,当场割了脖子。
在其中的不少楚士,亦是找到了不少徐国奸细,就地格杀。一时间,鲜血染红了雪地。
“莫回头,继续唱。”高堂贯低喝。
“有女还乡,须眉不让。”
“弃我裙钗,着我袍装。”
喀嚓——
高堂贯收回剑,将面前的尸体踢飞。旁边的数百个难民,皆是神情大骇,唯恐自己被杀。
“继续唱!楚人不杀楚人!尔等尽可放心。”立在雪地,陈九州声音发沉。
“南疆有国!”
“其名为楚!”
……
山头上,不时传出惨呼的声音,高堂贯如同血人一般,提着剑,沿着四周山头来回走动。
杀到最后,上百个徐国奸细突然暴起,怒吼着朝高堂贯冲去,楚士举刀急奔,不到一会的功夫,便将上百个徐国奸细,斩杀当场。
动静太大,以至于让那些难民,一时顿住声音。
“继续唱。”陈九州冷喝,面容不变。
“来年,我东楚与徐国的国仇,定然会一一清算。”
“继续!”
山头上的杀戮,持续了几个时辰,有几个聪明些的,学了讲句楚歌,却偏偏腔调不对,露了马脚,在高堂贯的逼问下无所遁形,同样被格杀当场。
上千个楚士的刀,尽皆染红。
“陈相,当没有了。”高堂贯喘了口气。
即便是有,如今也不可能构成威胁了。
“列位,且记!尔等皆是楚人!有本相在东楚一日,便不会对尔等,做出抛弃之事。”
几乎是所有难民,都又惊又怕,跪倒在山头雪地上,呜呜痛哭。
“雪灾坏了田,坏了屋。尔等若无去处,何不投身报国。来日取了军功,置地百亩,纳妾十房,岂不快哉!”
“无双侯李隆,尔等应该认识。便是从小卒擢升,赚取军功,方能封侯封将!”
“陈相,我等愿投军!”第一批人影,颤声高喊。
“好!以牙牌登记!”
“陈相,我等也愿!”又是一批难民,在风雪中跪下。
“我等都愿从军!”不多时,仿佛波浪一样连绵,数不清的难民,在风雪中齐声高吼。
“东楚土地贫瘠。”陈九州扬起手,指着扶风郡的北面,“但江北面的徐国,却是土地富饶!我等并非是强盗,而是这天下大势,弱肉强食!”
“有一日,我东楚通告天下!”
“三万里东楚大地,皆是龙吟虎啸,麟马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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