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来势汹汹
靖毅侯府,前院书房。
昏黄的灯下一人闲坐下棋,灯花一闪棋子从指间不慎滑落砸在棋盘上。
陆文泽将那枚棋子捻起,将打乱的期盼重新归好。
他的身侧,是一份公文,关于镇国公失踪的。
窗外月光皎皎,清风扑面,陆文泽衣裳微微敞开。
“侯爷。如今已经快要两个月过去了。老家那边来信,问是否要来人赴喜宴。”
陆文泽抬头看向夜空里的圆月,“本侯说过,不可能迎娶顾芸娘。”
下属知道,自家侯爷这是等着有机会将顾家大姑娘从裴公子那里抢回来。
他实在有些不明白,从前两人有婚约时,侯爷却偷偷摸摸的和顾二娘勾搭在一起。
甚至大婚前夜,听说顾二娘病了,火急火燎地去探望她。
结果,顾家大姑娘这到手的鸭子飞了,侯爷又急巴巴地贴了上去。
若他是顾家大姑娘,别说嫁了,就算没嫁,若是知道未婚夫婿和妹妹搞在一处,也不可能同意成亲。
陆文泽知道,如果解决不了圣上金口玉言的让他迎顾芸娘的事。
他根本没有资格再乞求阿媛的原谅。
而想让圣上收回口谕……
也许很快就要有机会了。
“侯爷。镇国公的事,如今还没有传开,咱们要不要派人去寻国公爷?”
“寻?”
陆文泽像是觉得好笑。
怎么寻?如何寻?用什么寻?
他不可能去寻人救人。
他看向那份公文,镇国公只能战死,或者被俘,只有那样他才能将阿媛从裴谨廷手中将她抢回来。
没有了镇国公,太子一系必然要逼迫裴谨廷抛弃阿媛。
到时,他一定好好待她,不会再伤害她,也不会有人伤害她。
下属明了陆文泽的意思,正要走,又回来了。
掏出一封信递给陆文泽,
“这是今日有人投到府上的,上头言明需侯爷亲启才行。”
“已经让人看过,只是一封无名信,无毒无暗器之类的。”
陆文泽挑眉,无名信?
“知道了。”他低头看向复原的棋盘。
从前也时常会有这样的无名信投到府上,不过都是些自荐枕席的。
这次,又不知是哪里来的。
许久,陆文泽坐到桌旁,看向那封无名信。
用刀拆开封口,原本讥诮的嘴角慢慢垮下去,攥着信签的手青筋暴起,俊逸的脸上直接浮现出阴寒的杀气。
“来人。去将送信的人找出来。”
刚刚送信的下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他很想知道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才让自家侯爷怒火升腾。
然而,陆文泽并没有给他看的机会。
陆文泽喉头鼓动。
信上说阿媛不是顾家的孩子,而是阮氏不知从何处买来的孤婴。
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故意污蔑。
陆文泽决定先将幕后之人找出来,问清楚就知道了。
还有,幕后之人将这个消息告诉密告于他,究竟是何用意?
不过,不管用意是什么。
让陆文泽有了新的决定。
这个决定,让他能够更快地将阿媛从裴谨廷的手里抢回来。
静谧的夜里,顾青媛压根睡不着,睁着眼看帐子外朦胧的光。
她想了很多,不管哪种可能,将来的应对该是哪种。
但她也知道,想的东西仅仅是想着,事情的发展总是超乎想象。
就如她与裴谨廷的这桩不正常的婚事。
她把从各处搜集来的讯息,试图从蛛丝马迹里找到一些关于北疆的线索。
可现实却恶狠狠地给她一巴掌,什么都没找到。
她烦躁地翻过身,对上撩开帐子的裴谨廷。
“睡不着?”刚刚沐浴躺下的裴谨廷在她身边躺下,又将她揽入怀中。
顾青媛,“嗯。睡不着。”
裴谨廷,“从宫中出来时,陛下那边的秘卫还不曾传讯息回来。我会帮你留意的。”
“如今北疆形势大乱,秘卫的讯息不会传来太快。”
“你不用太过焦躁。”
狭窄的帐子里,裴谨廷的声音尤其地深沉。
顾青媛轻轻叹了口气,到底什么也没说。
漆黑夜色里,寂静中只听得两人的呼吸。
裴谨廷将她散落的发撩起,偏头亲亲她的脸颊。
“不说话?委屈了?”
“让为夫帮你好好的发泄一下委屈。”
他倾身咬住她的耳尖,细细地撕磨着。
发泄两个字他压的颇为低沉,绕着她的耳廓,说不出的蛊惑。
顾青媛耳尖轻颤,根本不想理他。
他那天夜里,说得“跟我培养感情吧”,想来想去,顾青媛还是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明明他心里有喜欢的人。
他们也设定好盟约,若是他能和心头喜欢的人在一处了。她会静静地离开。
和他培养感情?
裴谨廷又亲了亲她的鼻尖,薄唇擦着她的唇角啄了一下。
再往下,下颌痒痒的,顾青媛明白了他的意思,伸出白嫩的指尖抵住他的唇,
“够了,够了。”
这一夜,注定难眠。
顾青媛腰间酸软到了极点,终于在他间歇之时,才得以休息几息。
许是发觉她的不适,男人的大掌垫在她腰下。
如此还觉不够,又抽了个枕头垫着。
他指腹薄薄的茧子,轻擦过肌肤,一阵酥麻蔓延。
顾青媛全然没了力气,只觉他一次比一次纠缠。
这般,顾青媛越发精疲力尽了。
最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被人洗净抱回帐中,一觉睡到翌日天色大亮。
那个男人总是精神抖擞,醒来时,也不知去了何处,并未在家中。
顾青媛问了句,只听见院中的侍女说公子一早出门去了。
她以为他同平日一般去当值了,就没细问。
然而就在顾青媛用着午膳时,院里的小丫头几乎可以用惊慌失态的表情快步走进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
顾青媛放下手中的勺子,徇声望去,
“出了什么事?”
小丫头遮遮掩掩的,眸光闪闪烁烁,不肯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让顾青媛去前厅。
这会许多人聚集在承恩公府的前厅。
顾青媛蹙眉,起身去了前厅,一去,就自动有人为她让开一条路。
好多人都在看她。
她也看到好多人。
官府的,顾家的,阮氏母女,甚至还有陆文泽……
这会,府中男人都去衙门当值,承恩公夫人出来待客。
她在座上面容阴沉如水。
顾青媛朝她行了个礼,然后问道。
“母亲,发生了什么事?”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贱人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为一些变态老男人发泄的对象,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wwω.ΧqQχs8.℃òm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之位,封号镇国!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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