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吴巨之女
赖恭再败后，吴巨倍感忧虑，于郡内征兵卫界，少见的向士家递交信书，请求援众。
士燮在交趾，二弟士?守九真，三弟士武位南海，士壹兼任合浦太守，士家在东西方向一字排开，各为郡守。
士燮独居一室，览信后，七十三岁的他花发间藏漆，衰老面相埋藏慢声自言：“吴巨恐不敌也。”
步骘在桂阳与苍梧的边界，营浦县驻军，在接下来的一月都止兵不进，每日遣数人不等暗察，到这年的十一月，步骘下达了命令。
蒋休、黄柄、韩综带其所制，转向零陵，潜入此时尚无人治的郁林郡。
陈友定连着用腰刀斩下拦路的丛木，等到歇息时，向身后的蒋壹问道：“曲长，步刺史令我等郡兵沿行郁林，是有何为？”
蒋壹驱走爬上身的毒虫，忙令周边军士勿要卧躺，却连倚坐也是不可。“队史有告，察此地民。”他用一种沉重的低声说着，边将钢刀缠于掌上。
蒋休、黄柄对蒋壹捕获的山民询问，其皆叫骂，并无所获。韩综气怒，驱使他们到一稍平稳的新丘陵。
“汝等再不言，当斩之！”韩综持矛，砍下身边一枝。既见全无反应，便要命行斩。
黄柄在旁劝道：“君若杀民，此地难治矣……”谁知竞得回称：“交祉、苍梧保之，其州可定，此地正可凭杀立威。”
黄柄再欲苦劝，韩综只须挥令。但结果却有两人乱了手脚，砍断了缚绳，这二人尽皆奔散。余众在韩综的急喝下停止行斩。
蒋休、蒋壹、陈友定等一百零五人分伏丘陵周处，每人一旦发现有逃跑者，就在身后悄随。
“据告，此地以西十五里，两山夹间，有河流经，再往察之，有掘坑生火迹。”
韩综听完，随之瞥向发声的蒋休，颇似嘲弄的说：“汝计恐难成。”
蒋休不释理争语，而是反问道：“韩屯长为我三人之首，休已明。不知可否与黄队率守此，某再往侦知。”
“呵！黄柄，汝可与其共行，吾只需己兵便能御守。”
三人分拔已定，蒋、黄到达该地，伐木筑寨，架设护栏。而韩只设望数，设布帐仅供休养。
“君之所言，虽是激人，可一旦有变，倘不能决，终难许之。”黄柄在寨中甚有不平，蒋休每有则应：“信人付托，综亡，休何存！”
一些不同郡兵装束的人对两地观察了数天，回告庄主。
“吴人犯我，当行击之，不知如何？”一位面容黑红，布甲遮身的男人问道。
“与汝等约盟救父，今当助之！”
蒋壹、陈友定分下两阵，各掌三十人，今夜灯光既灭，人影就潜入其里。
“汝等！呃……”
陈友定枕矛就寝，一闻异声，握而起，着甲出，一群人就从黑暗中吚呀怪叫着齐动棒棍敲来。
蒋壹带十余人赶到时，陈友定身上的甲片凌散，手中长矛分执两段，战且走。
黄柄得到军情，遂尽放二人此后营帐所留军士，一时上百者奔杀而来。蒋休钢刀缠搓，让敌一招，再抵一招，等对方收回时一击迅突。
“兄长，注意敌人的武器。”蒋休背上受了锤击，感到受力一散，竞使双肩稍有失力。
蒋壹不顾得回令，交给陈友定一杆新矛，左铁刀，右钢刀，落下的声音有些重，有些沉。
那位男人虽是山民，也颇知前朝盛典，今见前锋尽殁，下令撤退。
黄柄一众见敌人隐有退象，即时逐击，“一发中鹄”，绿叶上浸了红血，比他们的面色还艳。
韩综持矛，眼追望楼，不见人影。
“屯长，有贼人袭！”
韩综听出来者的语调，先没有答应，啐了一口，暴声道：“何不速报于尚息者，命其结围，保全医士。吾先去迎战。”
韩综沿路召集了四十三人，横身向一合阵挺进。
“贼人，东吴韩当在此！”
“哦？韩当？正可擒拿！”
韩综在包围中厮杀，忽闻得个女声，一时心有遗漏，腿中一伤。之后他即出矛将枪挑落，毙其命。
这时围阵已开，一位披兽皮袍、穿皮革合甲的女流之辈与一杆刀面斜阔的直刀径向韩综，她所言甚至在周围汉子的起伏下听成了尖尖的唱调：“苍梧太守之女吴鸾在此！”
韩综初战即退，弃了三十多具尸首，本人跛脚、捂臂而来。护卫的又一人被砍翻倒地。“追擒韩当！”
“护屯长！”
一群韩综不知姓名的卒员、伍长在一名郡内委派的队率带领下，倒与蹈，续战保人行。
吴鸾所执百人，总计遭遇近二百人，交战溺久，弱势必现，尤其是初次交锋的奋战，能将原先一些中“止步之术”的人挪移过来。她也有心留存实力，旋身与私兵回返暗林。
韩综收头于胸，趁医者疗愈时，他微忱此热，说：“战后回于桂阳，凡存卒者升伍，凡存伍长升为队史！”
不过这是在哀痛坑里发出的，飘向的也只能是头上神秘的天空，医者把此当成呓语了。
明日晨明，蒋休、黄柄赶到，三人清点，原七百人，今只剩三百多人，尤以韩综损失最重。
时不待，顺以动，三人即刻整军，回潜出郁林，步骘于界边迎接，听闻阵亡人数与吴巨之女的消息后，不罪不赏，以“章”记人，只赙亡者，仍不出兵。
建安十五年十二月末，韩综、蒋休、黄柄三人共拟军议。到今时，气氛意外的合恰。拟定为韩综为首，蒋休次之，黄柄再次之，三人共制四百人，其下所设队史有：
原韩综任下的张成、康大；原黄柄任下的乐王、霍和：原蒋休任下的蒋壹、陈友定。
“呼，众士维节，可矣。”蒋休看着这些更多的册薄，尽管腰背有抗，相比石锤好了很多。
步骘默许三人合军的行动，于筒上援笔，向全柔求许军费，并将多出的军费又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矛武射吏，厚慰众心；剩下的钱交给三人，说“元日，汝等慎办操务。”
蒋休只得又拿出了他的“草包”。
吴巨在新的一年分外不乐，不成想征派的伇兵在募期并未用于兵事。现在仅有的五六千人，还要提防实领四郡的士家，他也只能寄望于在身在郁林的人了。
“养此女……”吴巨沉默，焚毁了断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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