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五章 皇帝陛下的一天[1]
“万岁!万岁!该起啦!”
一个柔婉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经久不息,张涵用被蒙住脑袋,想要忽略这该死的苍蝇。隔了片刻,叫起的女声换成了一个熟悉的女声,那声音低沉坚定,张涵知是妻子王眸,只得迷迷忽忽地起来了。
眼也不睁,半梦半醒中迈着太空步,张涵在王眸的伺候下,将朝服冠冕穿戴整齐。张涵这才清醒了些儿。用过早膳,张涵招呼一声,便出了门。
夜色正深,满天星斗闪闪发光,张涵忍不住叫了声苦:“这该死的早朝!”
在宫里,张涵痛恨早朝不是什么秘密。宫人们一个个目不斜视听而不闻。张涵满意地点点头。他对太监没什么好感,听到那尖尖的公鸭嗓子,张涵就觉得烦。除了少数老实本分的小太监,及垂垂老矣的老太监,张涵一个不留,全部将之放出宫去张涵赏了笔钱,又分了块地给他们,生活应是不成问题。反正,宫里在他身边伺候的,张涵不顾臣下和后妃的反对,尽数都换成了女官。
在这时候,金乌依然在睡觉,玉兔悬在半空之中,繁星点点,似在打着哈欠。张涵站在夜风中,自己先打了个哈欠。
难道一辈子就要这样渡过了吗?
一想到长此以往,将来七老八十还要这般辛苦,张涵顿感不寒而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皇帝实在不是个好差使。朝会每天都有,一年三百五十四天。也没有个休息的时候。即便是每六天才会有一日的休沐日,也常会有大臣来禀报国事。每逢佳节,皇帝就更加繁忙。正朝仪式忙完了,要大设酒宴招待群臣,赶完了这一场,还要设宴与众妃‘同乐’。
万幸地是。太上皇张何觉得住在宫里,很不得舒服,每每见到晚辈。总要给些礼物,且要看张涵的脸色。又不方便经营他的船队和生意,早早就返回了石岛行宫所在。不然地话,张涵只怕一日间要连赶三场宴会,比平日还要忙碌许多。不过。皇太后王氏也随之一起回去了。张涵很有些舍不得,便将几个适龄的女儿送回了石岛,代他略尽孝心。这些是闲话了。
早朝每天五更(5~7点)开始。大臣们必须午夜起床,3点前赶到朝门等候,其间辛劳可想而知。张涵住在宫里,顶多也就睡到两三点钟。早些年,张涵励精图治,也不觉得辛苦。如今,他都当了皇帝了,还要整日这样辛劳,就觉无法忍耐了。要知道,皇帝的夜生活,还是颇为丰富多彩的。每每睡上一日懒觉之后,只会令张涵更加痛恨凌晨起床。
张涵握紧拳头,下定决心排除万难,说什么也要把早朝地时间推迟!
然而,这事可不好办!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朝会定的这么早,是农业社会的习惯,也是为了充分利用自然光。况且,在任何时候,保守势力都是很强大地。
上一次,张涵稍微流露出那么一点意思,就引起了大臣们的警觉。
按照儒家地传统,皇帝不仅仅是天子,他还应该是圣人,是天下臣民的榜样。皇帝这样懒惰,倦怠政事,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一时间,大臣们都觉大义在胸。常言说得好,小时偷针,长大偷金,为了防微杜渐,以免天子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大臣们蜂拥而至,个个锤胸顿足痛心疾首,说什么也要纠正张涵地错误倾向。张涵辩解了几句,便冒一位要死谏地!
迫不得已,张涵屈服了!
可以想象,张涵回到宫中会有多么愤怒。如果年轻二十岁,张涵一定会大喊一声:“给我拉出去……”
有时候,张涵也觉得,自己太过纵容臣下了我是天子呀!(大臣:“天行有常,不因尧存,不为桀亡!”张涵大恨,真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眼见得,大臣们有集体唐僧化的趋势。张涵整顿了几次,规定了表章地格式,要求开门见山,三句话内一定要说到正题,严格禁止废话……也只能让大臣们的话精炼些。一旦张涵有“失德”之处,劝谏的奏章便会雪崩般冲过来。张涵即使练就了听而不闻的本事,能自动过滤一些无病呻吟,他也不愿意给大臣们唐僧的机会。
在御者的操纵下,六匹白马整齐划一,乘舆平稳地行在青石路上。张涵眯着眼睛,若有所失。不管怎么样,他一定会想出个办法来的。
话是这么说,一直进了太和殿,张涵也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这些大臣一个个比猴还精,上过一次当,便不会上第二次当了。
随着钟声响起,宫门大开,文武百官依次进入,在广场整好了队,方才整齐的走进太和殿。
说到这里,需要介绍一下这文武百官。张涵在确定中央政府机构组成的时候,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三省六部制,自然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老实说,张涵能把六部说全,已是相当了不起了,三省他只知道一个尚省,至于中省和门下省则是别人根据他的,构思,提出来的。
三省六部的职能与历史上相当类似:中省负责秉承皇帝旨意进行预先制定策略,并草拟诏;门下省负责审查;尚省负责执行。张涵以戏志才任中令,为中省的最高长官;荀攸、贾诩任中侍郎,为戏志才副手;以华歆门下令,为门下省最高长官;沮授、邴原任黄门侍郎,为华歆歆副手;尚省权重,张涵分置左右尚令,以分其权柄。以张涧任左尚令,卢植任右尚令,许陵和剻越任左右仆射,为其副手。
上述官职正职都为正二品,副职则多为正三品,只有尚省权重,左右仆射为从二品。至于一品大员,便没有有名无实的三公了。
三省名义上是三个机构,实际上,中令、门下令和左右尚令同在政事堂里办公,都被时人称为宰相。有时候,人们也会把左右仆射列入其中,但大多数时候,并非如此。
尚省下设六部,分别为:吏、户、礼、兵、刑、工。礼部负责典礼、科举、教育等,礼部尚管宁;吏部负责官吏的任免与考核等,吏部尚崔琰;户部负责人口户籍、赋税财政等,户部尚项奉;兵部负责军事、防卫等,兵部尚田丰;刑部负责刑狱,依据法律逮捕、处置有罪的人,刑部尚岑澜;工部负责工程营造、屯田水利等,工部尚岑涛。六部尚皆为正三品。
其中,岑氏一门两尚,众人都觉不可开此先倒,张涵却觉无稽。大理寺为最高司法机关,负责司法,依据法律审理案件,大理寺正卿也是正三品。即使将钟繇与岑澜对调,还不是换汤不换药。张涵遂不作理会,依然钟繇为大理寺正卿,职责类似于**官。
此外,审配就任御使中丞,负责监查百官,可以风闻奏事。
文官大体就是如此了。接下来,再说说武将。
张涵可不会给宰相操纵兵权的机会。兵部的权力被大大削弱了,主要负责的是装备和后勤的生产、采购,职务和军街的晋升,粮饷地发放。军部与政事的沟通等等。当然,所有将领的任免必须经过皇帝陛下地御批,尤其是指挥几个重要军团的将领任免。必须有张涵的亲笔诏。这也进一步的削弱了兵部地权限。
张涵将军事分为五部:参谋部、军务部、陆军部、海军部和武备部。
参谋部负责搜集邻**队的情报,拟定和组织实施战略战役计划和动员计划,拟定和组织实施武装力量建设计划,掌管军队的装备计划以及军校。建立了专门地机构从事地图的测绘和战史战例地研究。为了确保计划切实可行,的参谋人员和军校教官,要定期在一线部队和参谋部之间轮换工作。参谋尚为张罗。参谋侍郎为郭嘉、张音。
陆军部和海军部掌管军队的组织建设、军事训练、行政管理等事务,陆军尚为伍子方。海军尚为黄庭真。
武备部就是后勤部,下辖若干武库,主要职责是装备、物资的管理和补给,武备尚为张超。
军务部负责指挥并协调各军种、备战区及各种军队地作战行动。以及所有其它事务。军务尚为张奂。
这五部互不统属,皆直接听命于张涵本人。所有重大地军事行动,都需要五军部尚和兵部尚在皇帝面前合议。御前尚合议会由皇帝亲自主持。六部尚提供意见和建议,以辅助天子决策。一般说来,政事堂决定战略,即开战与否,参谋部制定战略战役计划,军务部执行改计划。也就是说,政事堂决定开战之后,事情就不由他们主导了,除非政事堂宣布停战。当然,在此期间的每一个环节,都要得到皇帝本人的同意,否则是无效地。毕竟,这依然还是个帝国,皇权至高无上。
四宰相可以旁听御前会议,并在会议上发言,但没有表决的权利。若皇帝本人不能发表意见,六尚的决议即为最高决策。只有六部尚不能形成统一的决议时,方听候四宰相裁决。若四宰相依然不能作出决定,才由左尚令裁决。自然,这种情况是为了预防万一,发生的可能微乎其微。没有人把这当真,也许几百年后派上会用场,也许永远不会一一再坏的决定,也要好过没有决定,故而张涵制定了这规定。
值得一提的是,张涵不喜欢宦官,没有任命任何宦官担任官职,并公开下诏将此立为禁倒。这道诏令受到了热烈欢迎,历经了两次党锢的腥风血雨,没有任何士人会喜欢宦官。与宦官类似的,还有外戚。纵观东汉历史,外戚与宦官交替执政,多有为祸天下者。
此前,张涵也是有所防范的,王眸的两个弟弟都在郡守、国相之列徘徊,没有担任重要职务的。如今,张涵当了皇帝,遂下诏令,明令禁止外戚担任显要之职。
然而,张涵禁得了外戚,却禁不了皇族。张涵以族人起家,得力部曲中,多有张氏近支同族。在这些重臣之中,张涧、张奂、张超、张罗都是不出五服的近亲。这些人是不可或缺,无法取代的。再说,张氏族人在朝中、军中都是一支骨干力量。张涵行事不妥的话,是会冷了众人的心的。
可是,皇位的诱惑力太大,皇家是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的一一宋太祖和宋太宗那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就因赵匡胤却不过面子,最后落了个烛光斧影。思来想去,张涵也是放心不下,哪怕是为了防微杜渐,也必须给将来立个规矩。于是,张涵就婉转地将意思分别知会给了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局势一个放弃皇族身份,另立门户,方可就任朝中重职。
放弃皇族身份,也就意味着公开放弃了皇位继承权。坦率地说,张涵儿子众多,这四人根本没可能继承皇位的,他们也不愿意在这上面犹豫令张涵起了疑心,后果很严重。明白了张涵的意思之后,四人都痛快地放弃了皇族的身份。他们也明白,张涵不是在防范他们。见四人识趣,张涵一高兴,便给每人在爵位上提了一等,多少也有补偿之意。
后来,皇族不得担任朝中重职,及放弃皇族身份爵位提一等,都成了不成文的规矩。这些却是后话了。
众朝臣行礼如仪过后,朝会便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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