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决战
黑夜中格桑带着吐蕃苯教最后的信徒疾驰
身后的信徒们在神药的催化下一个个都极度的亢奋，不少人甚至在夜晚三四度的天气立觉得热，把自己的上衣都给拖了挥舞着自己的衣服和刀嗷嗷鬼叫不止
这些信徒越是癫狂格桑的心中越是哀凉，毫无疑问这群人已经是被强久彻底的放弃了，只需等到回吐蕃高原，强久定会不停的捕捉吐蕃人来担当新信徒
有了虔诚的新信徒补充这些已经被透支生命的废人也就完全没有了利用价值被抛弃是他们的命运，也许对于这群人而言能埋骨吐蕃高原就已经是命运给予的最后礼物
这时格桑看到了不远处在戈壁中略显突兀的山坡
“到黑王坡了”
“离寿昌不远了”
强久突然从格桑的身后出现把格桑给吓了一跳
“强久？你怎么跑前面来了？后面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我只是心里有点不安，就想来前面看看”
“不安？这被黑夜之神笼罩戈壁是最最安全的”
“怎么会有危险，强久，你不是太累了”
“也许吧”
“不过这次我就在前面带路吧”
“快天亮了，寿昌！必须要拿下”
“否则等天亮神药失去效用被归义军追上，我们二人的命运恐怕比那些祭品好不到哪去吧”
强久再一次敲打了格桑，因为自从他看到黑王坡的刹那让他感觉十分的不安，他路过几次黑王坡，这附近的地形还是比较了解根本做不了伏击，但就是有些心绪不宁
“是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嘛？不行必须要尽快拿下寿昌才行！我要亲自献祭些童女给神明，才能抚平我内心的伤痛。”
一旁的格桑也感受到了强久的心绪不宁
不过格桑倒是没太想理会他，此刻他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自己从小学习的苯教巫法以及各种神药骨器的制作方法，以及从吐蕃数万信徒到被人撵出吐蕃辗转西域河西到现在的千余人
格桑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他原以为自己的信仰牢不可破，可在现实的连番打击下他真的很难在坚持自己的信仰，他知道强久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神明而是为了自己
同样自己一路以来助纣为虐也不是真的相信强久是在替神明发言而是为了活下去
不听话就会死
这是强久灌输给所有苯教巫师的意识，哪怕如今巫师已经死的只剩自己和强久，这根植于自己脑海中的意识仍然不可动摇
突然远处的黑王坡上闪过一阵火光，这火光不大只是一闪而过，但那一闪而过的火光绝对不是天然能形成的
“黑王坡上有人！”
格桑下意识的想到了黑王坡上有人埋伏
可转念一想黑王坡那地方根本不是什么伏击的好地方，而且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不可能会出现归义军
“强久..”
“怎么？”
“没什么...就是我们要不要停下来修整一下再去打寿昌，毕竟...”
“格桑！你今晚真的很聒噪！等打下寿昌！你到我营帐来！我要替神明好好教训你一晚上！让你记住神明的话是不可质疑的！”
“是...”
强久的暴怒格桑没有丝毫的意外，他也知道要不是自己现在是唯一还活着的巫师能配合他完成那些戏法的话，自己恐怕早就死了
正因如此格桑刚刚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在癫狂中毁灭”
“也许是苯教最好的结局”
“一切都是神明的安排，接受是唯一的做法”
....
得益于格桑的闭嘴吐蕃人并没有发现黑王坡上那一闪而过的火光
不过此刻的始作俑者张延礼却和林牙将在黑王坡上紧张害怕的不行
刚刚那火光一旦被吐蕃人发现他们绕道不走黑王坡或者绕后包围都会让张延礼这冒险的赌博直接输的底裤都没
如果张延礼自己不是罪魁祸首，是别人犯这样的错误张延礼早就一刀上去砍了他
不过是自己的话就还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他也不是故意的
“郎君，这群吐蕃人的行进路线没有改变”
“看来他们没有发现刚刚的火光，一切还都在可控的范围内”
“希望吧”
“如今我们已经是尽人事，剩下的只能听天命了”
“林牙将，让将士们准备好吧”
“一切依计行事”
“是”
张延礼攥紧手中的马鞭紧张的看着急速前进的吐蕃人
毫无疑问自己此刻已经将自己放在了悬崖边上
刚刚虽然点爆了那颗差点害死所有人的爆竹，但他特地看了看随笔里面的内容并没有多少的变化，显然自己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命运
如今的张延礼虽然无数次后悔自己不该如此意气用事，作为上位者不能被一时只怒做出这样危险的决定
可每当想起随笔中寿昌、新城两个城镇中唐人子民悲惨的命运，又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愧疚感迫使自己有种弄死这群吐蕃人的冲动
“算了，不纠结了”
“只能说我的心还不够硬，我要像曹孟德一样硬的能吃，软的也能吃！”
张延礼摈弃了杂念和复杂的思绪，因为吐蕃人的大军已经来到了自己布置的陷阱区域之中
“啪”
“啪”
“啪”
听到陷阱区域内响起了三声鞭炮声，那是张延礼从营地里带出来最后的火药，那分量炸死人是不太可能，但惊到马和人还是没问题
“就是现在！”
“归义军的儿郎们！杀啊！”
“干***死这帮混蛋吐蕃人！”
“为兄弟为家人报仇！！！”
“杀！！”
张延礼拿着用木板做出的扩音器大声的怒吼着，同时毫不犹豫的点燃了身旁的火把，燃烧的火把顺着浸过油的布条一个又一个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不过瞬息之间就点亮了整个黑王坡
一时间黑王坡上杀声震天，同时点亮了整个山坡的火把以及那恐怖至极的滚滚马蹄声，让一脸懵逼的吐蕃人陷入了慌乱之中
“怎么回事？！”
“黑王坡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归义军？！”
“不可能！”
“都别慌！”
“集结！”
“集结！”
强久拼命的嘶吼拿着自己的皮鞭抽着周围的吐蕃人
虽然他搞不清楚状况，但他知道要是身后的这群吐蕃骑兵要是乱了，自己就真的完了
“不要慌！”
“山顶上是神明的殿堂！”
“面前都是神明布置的勇士及考验！”
“杀上去！只要能活着到达坡顶的人都能得到神明的认可进入神明之地！”
这时最镇定的格桑突然吼道，一下子就稳住了这群磕了致幻剂的吐蕃骑兵
“神明之地！”
“那是神明之地！”
“杀！！”
“我要成神！”
“我不要在过这样的苦日子了！”
“桑娜！我来找你了！为了你！我做了十年的畜生啊！神明！神明！一定可以把你从死海带回来的！”
“神明之地！我能吃饱饭！能穿暖了！我要去那！”
...
原本混乱的吐蕃骑兵一下子就恢复了镇定，每一个骑兵都嗷嗷叫的直冲黑王坡而去
每个吐蕃人都陷入了癫狂之中，哪怕他们的马匹被绊马索绊倒他们也会挣扎的向上冲
箭矢、滚石、火油都无法阻止这群疯子追求神明之地
“格桑！你在干什么？！”
“谁让你越过我发布神明的旨意！”
“我看你是...”
暴怒的强久还想像往常一样把格桑摁在地上收拾，可没想到以往软软的格桑竟然拿到捅自己
“你，你竟然敢..你会受到神明的惩罚的...你....”
强久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断的流逝只能不断的咒骂格桑
“你代表不了神明”
“今天，一切，都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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