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通向希望的终点
“这群吐蕃人疯了吗？！”
“现在的世道都是上赶着送死？！”
张延礼看着眼前这一个个脑子不正常的吐蕃人脑海里就只有丧尸这个词语
如刚刚在营地里看到的那些羸弱的奴隶一般，这些吐蕃人在强烈的致幻作用下已经感受不到苦楚
哪怕他满天的箭雨、一地的毒刺
他们都毫不在意，也许在他们的潜意识里
这一路太苦了他们无数次的用信仰来麻痹自己，用自己执念来逃避现实
可随着无论如何献祭，他们日子却依然越来越苦身边的人越死越多
在苯教血腥信仰与残破现实的强烈对比差下让他们痛苦不堪
这群人中大多数人都曾经是正常的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才加入苯教，他们不愿意像宰牛杀猪一般献祭着活生生的人，他们不愿意食人肉喝人血
只是在苯教的教义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自己，麻木自己
最终在那所谓神药的刺激下
他们一个个都成了没有思想没有想法的丧尸
不顾一切的冲向那黑夜中陡然亮起的黑王坡
不管格桑说的神明之地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对于长期身处于痛苦之中的他们而言，格桑给了他们一个清晰的目标只要冲上黑王坡顶就能进入神明之地获得自由，就可以结束这人世间的痛苦
所以哪怕身中数箭、脚被石头砸断也不肯退却
爬也要爬到神明之地
“苯教的洗脑是真的彻底啊”
张延礼在坡顶上看着这群癫狂的吐蕃人由衷的说道
“这苯教名为信仰，实为压迫简直就是垃圾”
“这种宗教早就应该灭绝才对！”
张延礼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营地前那些羸弱的奴隶、盐池庙内那些悲惨麻木的女人以及那一地的尸骨，以往在书本里或者在自媒体里听人诉说封建迷信的可怕之处
如今在现实中真真切切的面对这些吃人的封建思想甚至奴隶思想，都让张延礼有种想要彻底灭绝这些思想的冲动
不过眼看着这群吐蕃人拿命填着陷阱，眼看着就要冲上黑王坡
张延礼也没功夫在继续思考哲学，但他听着一众吐蕃人嗷嗷叫个不停，口中反复出现着几个很熟悉的词汇
“段德！”
“段德！”
张延礼想找段德却发现他不在身边只能到处吼却根本找不到段德的踪影
最后还是身边的牙兵从坡后把段德像拎小鸡一样拎过来
“郎君，这人刚刚在坡后准备骑马跑，被我抓回来了！”
“冤枉啊！”
“我真没有跑！我只是上马替郎君感受下马垫够不够软而已！”
“我怎么会在前线酣战的时候逃走”
“这绝不是我段某人会做的事情！”
“我是有底线的人！”
张延礼忍不住的翻了段德一个大大的白眼直接把刀架在了段德的胯下
“我真的是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直接阉了吧！”
段德感受到冰冷的刀刃在自己大腿内侧来回滑动轻轻的咳了一下把张延礼手中的刀缓缓挡下去
“郎君，叫段德来可是有何吩咐”
“只管吩咐段德，段德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必要这样是吧...”
张延礼收回手中的刀直接把段德拎到了战场前方
“听！他们在说什么？”
段德一下子就明白了张延礼的意思立刻就闭上眼认认真真的听了起来
“神明...神明之地....”
“痛苦...永恒....我要睡...女...”
“...”
张延礼听着段德断断续续的话脸色直接就黑了
“我真的**的想阉了你”
“别，我在仔细听一下！”
“快点！没时间了！”
张延礼并不是说笑的，毕竟自己这一群人也就只有100人坡下则有一千多人，足足是自己十几倍，目前还能靠着箭矢滚石和高地作战，可这群疯子悍不畏死的冲到了离他们阵地不足五十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如果今天参战的不是些百战老兵早就可能崩溃了，所以时间可以说是十分的紧迫
“我懂意思了！”
“这群疯子讲的吐蕃语实在是口音太重了”
“讲重点！”
“意思！意思就是冲到坡顶神明之地！得到永生！不受苦难！”
“坡顶？神明之地？”
张延礼一下子给搞蒙了下意识的扭头看着在火光照耀下那光秃秃的坡顶
“这坡顶除了离月亮星星近一点，和神明之地有半毛钱关系？”
“郎君！这可能是吐蕃人为激扬士气所言”
“这群吐蕃人一看就是不正常！”
“很可能那些残忍的苯教巫师，认为我们这有重兵埋伏！所以杜撰坡顶能直通神明之地，所以才让这群吐蕃人像疯了一样的拼命往上冲”
“如果是这样就糟糕了，这一千悍不畏死的死士，我们十倍战之都还胜算不明，如今敌人十倍于我们这仗不好打啊！”
张延礼绞尽脑汁的想要找到破局之法时，吐蕃人已经冲到了阵地不足十米的距离，这个距离纵然是百战老兵心里都犯憷
林牙将见士气有崩溃的迹象不得不站起来指挥早已准备好的三十名士卒上马准备来一波骑兵冲锋打散这群吐蕃人
“全部上马！归义军的儿郎们！随我一起杀光吐蕃人！”
“等下！”
就在林牙将喊出那个杀字只是张延礼突然大声的呵斥打断了这三十名情绪酝酿到位视死如归的归义军将士
“郎君？！这是何故？吐蕃人马上就要冲上来了！”
“我知道！现在听我的!”
“所有归义军的将士听令，全部从两边朝黑王坡坡后退去！”
“把通往坡顶的路给我留出来！让他们冲上坡顶！”
“什么？！郎君！居高临下是我们唯一的优势了！让他们冲上坡顶！我们就毫无胜算了！”
“是啊！郎君！我这辈子最恨吐蕃人！看到他们！我真不想逃走啊！”
“谁说要逃走！”
“相信我！”
“全部推到两边不要打扰他们！让他们冲到坡顶！”
“到了坡顶，这些吐蕃人就完了！”
“这怎么可能？”
“别废话！照我说的做！”
“信我！我会给你们带来胜利的！”
张延礼坚定的话语让林牙将为之一震
是啊，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可是做过带着数千老幼守住一座孤城，也做过一千骑兵灭掉上万回鹘人
也许今晚张延礼的所做所为并没有那么的神奇，但他确实是一个创造过奇迹值得信任的领导者
“是”
林牙将咬了咬牙郑重的点了点头
“归义军的将士！自我起向东西两边撤！全部撤退至山坡后面！”
在林牙将的指挥下这群百战老兵虽然也都还有些搞不清状况但都有条不紊的三人成对缓缓后退
一如张延礼预料的那般这群发疯的吐蕃人并没有在意缓缓撤退的归义军将士，而是依旧冲向黑王坡的坡顶
率先冲到坡顶的吐蕃人
“神明之地！神明之地！”
“我来啦！我来啦！”
“我要吃不完的粮食！穿不尽的衣服！舒舒服服的宅子！我不要再过这样的日子！”
“神明！神明！我要桑娜回来！把我的桑娜换回来！”
“神明！求你！赐我！赐我一幅好面容！我不想在顶着这丑陋的面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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