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随着朝廷中枢的搬迁,东宫终于不再是大唐的权利重心,也就此安静了下来。
贞观三年承乾虚岁十二,二弟惠裹十一岁了,小九三岁了,蜀王恪十二岁了,长乐郡公主丽质也十岁,襄城公主十二岁,豫章公主灵儿十岁。
大唐的宫廷并不太平。从武德年间就不平静,风波不断,时常会将这股妖风吹到朝堂上去。长孙氏作为名义上皇帝最宠爱的女人,在皇后这个位置上也坐的并不安稳,故而才拼着身体为皇帝三年生下三个子嗣,且皆为男胎,这才逐渐坐稳了皇后之位,承乾也得以成为皇太子。
如若没有这三个男孩的加持,皇后大概率依旧会是皇后。皇帝励志要做一个明君,就不会随意换皇后;皇后也要配合皇帝,成为一名贤良淑德的皇后。这是贞观朝首要的事情,任何人想要破坏皇帝精心打造的局面均不会有好结果,皇后,皇太子都不行。所以承乾在外人面前,甚至在自己的父母姊妹面前都是温和知礼的好兄长,在众多师傅东宫众僚属面前是谦恭自持的好太子。
只有独自一人时皇太子才会表现出如此时一般冰冷至极的本来面目。皇太子从出生起就与旁人不同,旁人启蒙智慧,点亮心智是师傅授课,父母教养。而皇太子的启蒙却来自异世的灵魂,虽那残魂如无根之苹,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蚀,随着时间慢慢消解了,但是留给承乾的却是逻辑思维和理性分析,这在大唐也许存在,但是却并不存在于日常教学中,故而也因这些许的不同,也才有了承乾如今的觉醒。
承乾不喜欢太极宫里那位高高在上的王,甚至是厌恶。母亲为那个所谓的夫君,不惜身体四年诞下三男一女,导致身体久久未能恢复,只能一面做他的温柔贤淑的皇后,一面帮他管理那个暗潮汹涌的后宫。承乾不喜欢面对暗潮汹涌的朝堂,大唐的江山并不稳固,所以只要有人报告有人谋反,即可便会遭到惨烈的屠戮,许多人依靠揭发谋反起家,然后被其他人揭发谋反而落的身死族灭,门阀大族或许好些,只诛杀被揭发谋反之人,并不牵连许多,即便如此,朝堂上下,也是人头滚滚,血色染红了天边的晚霞。这场持久的高密从武德初一直延续至贞观三载,从未间歇。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发生一起,始终令满朝文武神经高度紧绷,承乾如今深受皇帝喜爱和信任,自然无人敢打他注意。
承乾如今担忧的是,随着局势愈发明朗,大唐这江山估计是坐的稳了。突厥隐患一除,大唐的江山便稳了。今日政事堂讨论战后对敌人的安置,皇帝似乎有意迁入河朔幽冀之地,大族可能会陷入京畿。可以想见,如果按照这个想法执行下去,京畿之地愈发鱼龙混杂,或许到时候有未知的机遇和风险也未可知。
此时京师上空虽阴云密布,却片雨不沾,承乾知道,自己终究是熬出来了,以后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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