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孔子换了一下躺卧的姿势,思想着白袍老者和他谈论的这些内容,转而又想到这位老者:“怎么有这么一位高深莫测的人物?看年龄似乎有八十岁了,但是看气色、神态和力量似乎正值壮年;就算不发表高论,仅仅是开口问问题,就能让自己被引导,受启发。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位老师啊!回想过去,在拜访老子的时候,被老子的智慧、气度深深折服。老子曾说过:‘真正好的辩才不是用言语将人驳倒,而是通过对话让人自己证明自己的错误’。看来今天这位白袍老者就是这样的高人啊!在一生的经历中,除了老子,还真不多见让自己深深折服的高人,今天算是又见到了一位。而这一位在智慧,气度和说话的透明度上都显然超过了老子。”
孔子思想着,由于兴奋,他竟然不觉得怎么累,只是盼望着老者约定的时间赶快到来,好再领受教诲。不知不觉中,孔子睡着了,睡得非常安稳。
天亮了,孔子在睡梦中醒来。弟子们都过来伺候在身边。孔子的精神很好,他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天黑,好见到白袍老者。终于等到黄昏,孔子对服侍他的弟子们说:“你们一天也挺累的,都回自己房间休息去吧!”
“夫子,今晚让我在您的房间服侍吧!”说话的是曾参。
孔子看着曾参说:“子與啊,为师我在夜间还可以翻动身子,你去睡吧!”
“还是让我侍奉在一旁吧!”曾参执意要留下来。
“等我没力气翻身的时候,你再侍奉在侧也不迟。”孔子说。
“等到那时,我侍奉您还能有多长时间啊!请让我留下来吧!”曾参不走。
孔子想到一会儿白袍老者就来和他谈道,觉得曾参在或许会不太方便,自己的身体还没到没有力气的程度,就想让他离开。没想到曾参执意不走,“让他留下来一起听听白袍老者的讲道?”孔子想,“唉,如果是颜回在,一定让他一起听听,颜回若能听到这些内容,以他的聪明的仁慈,一定能掌握建立理想国度的大道,我的愿望就可以在他手中实现了。可惜,颜回过早地去世了。比起颜回,曾参就愚钝的多了。像他这样愚钝,即使是听了大道能够领悟吗,能够传之于世作为建立理想国度的理论根基吗?”
见孔子不说话,曾参觉得是老师答应了让他留下来,于是就说:“老师,您躺着休息,我在房角那里整理一下,晚间就睡在那里,有事您就叫我。”
孔子见曾参没看明白自己不想让他留下来,又觉得他也是一片孝心,于是就不再说话了。
白袍老者在孔子的盼望中出现了。一见面,孔子要坐起来,老者仍然是拦住了他,让他躺着,自己坐在榻边和他说话。这时的曾参正躺在房角的地铺上,还没有入睡,一见有人来,赶忙起身走过来。孔子连忙对白袍老者说:“这是我的弟子曾参,字子與。”继而又转向曾参:“子與,快来拜见先生。”
曾参弯腰施礼道:“曾参拜见先生!”
白袍老者点点头道:“曾参,曾子與,你一定是孔子的高徒,将来把你老师的学说发扬光大,在你手中将实现老师的理想!”
孔子听到老者这样说,心里想:“你之前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敬服,唯独这句话,我不敢相信呀!”
曾参听白袍老者这样说,连忙说:“曾参愚钝,哪敢担当这样的赞誉,哪能成就那样的大业!”
“只要用心,世间哪有愚钝的人呀!”老者看着曾参,又转向孔子说道。
白袍老者坐下,开始和孔子谈了起来:“该谈的我们都谈的差不多了。”
“还请先生给再补充一些,给愚钝的我,还有像曾参这些后辈们总结一下,给出核心的要旨,使他们记住,能够学习和实践。”
白袍老者沉思片刻道:“好吧!”
“子與,好好听着!”孔子冲侍立在一旁的曾参道。
白袍老者开口道:“第一,理想的国度是建立在道的根基上,完全符合道,就亨通、兴盛;不符合道,就在环境上受挫;哪个地方不符合道,偏离道有多少,受挫败就有多少。
第二,道的总则是敬天爱人。天,不是指物质的天,乃是一位有思想、有感情和意志,真实的存在;他是万灵的父,公平公正,赏善罚恶;他掌管万有,是宇宙的君王;他充满万有,无处不在,无实体,人眼不能见;虽是眼不能见,但却在自然、人心和人类的活动中充充足足地显明他存在的证据;他不断地将真理启示给人,心灵诚实的人会在普遍启示当中看的更清楚,听的更明白,因而得道、亨通;心不诚实的人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自己蒙蔽自己……爱人,是爱人如己。从消极方面来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从积极方面来讲,你愿意别人怎样待你,你就怎样待人!敬天爱人,是人的本分;敬天爱人者就是君王,敬天爱人是最高的良善。
第三,上帝赋予每个人君王的形象。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舜尧。不过人因着自私,不敬天爱人,远离道而失去君王形象。故只见舜尧成为舜尧,没见天下人都成为舜尧。
第四,道是至善的标准,是掌管一切的君王。在肉眼可见的人中,亲近道、行出道的人就是君王。君王应该是敬天爱人的,这样的人即使身处江湖,也是君王;反之,不敬天爱人的人,即使坐在国王的宝座上,也不配称为君王。君王是由他对道的亲近程度来决定,不是由人外在的身份和血统来决定。
第五,一个理想的国度是通过教化百姓,更新民众达到至善来建立。这个教化百姓的工作,按理应该有在位的君王来做。但是,坐王位的人如果远离道,不行道,他自己还需要别人教化,他自然不能教导别人,那他就是僭越,他根本不配坐在王位上。
第六,一个敬天爱人的行道者,可以起来教化百姓。按次序来说应该先教化国君,但是国君和贵族常常是最难教化的,因为他们要接受教化,就意味着要放弃已有的利益。身处底层的穷人往往有时候比国君更容易教化。当一个穷人接受教化之后,他所产生的力量会超过一个国王。
第七,建立理想国度,求诸己,不求诸人。不管是一个国君还是一个大夫,不接受教导时,就转而去教导那些愿意接受的。中原地区的人,不接受教导时,就去教化偏远地区的部族。记住,一个接受教导的穷人完全可以成为舜尧那样伟大的君王;一个接受教化的蛮夷部落,完全可以建立一个远超中原文明的理想国度。
第八,通过教化的方式建立理想国度,是最合理、合法,也是最安全、最和平、最少流血的方式。
第九,生而为人,就应竭力求道,不够竭力就是对道的亏欠;一个有道者,就应该竭力传道给周围的人,不竭力传给周围的人,就是对人的亏欠;被广泛教化过的国家,有责任向没有被教化的部族施以教导,不去教导就是亏欠。偏远部族接受教化之后,会融入中原文明,与中原成为一个整体。如果在教化上亏欠了他们,有一天他们会拿起刀剑来讨债,到时候会在血流成河中完成民族融合,中原文明在被动中完成对他们的教化……”
白袍老者清晰、流畅又调理分明地给出九条核心要旨。孔子听的连连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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