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猎梦师（求追读）
马洛隔着一张桌子坐在罗夏对面，深深注视着他的眼睛。
“小子，你就是麦考夫说的那个关键证人，他指望从你身上追查教会叛徒的下落。”
“教会叛徒，是指伊如兰吧？”
罗夏装出一脸无奈。
“我和伊如兰交往的事，你应该听我老爸说起过，其实我并不十分了解她，所知的一切都已经告诉麦考夫先生，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交代的。”
马洛点上烟斗，深深吸了一口，隔着朦胧烟雾问他：“罗夏，我只想知道两件事，第一，你是不是迷雾之子安插在侯爵府的卧底，第二，你知不知道那帮恐怖分子的藏身之地？”
罗夏郑重摇头。
“我敢发誓，绝对不是‘迷雾之子’的卧底，当然也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
马洛点点头，转身对麦考夫说：“别查了，这孩子是无辜的，放他走。”
“等一下！”麦考夫急了，“才聊了两句你就断定他是无辜的，会不会太草率了？”
“另外，我请你来是让你探查他的梦境，你还没有用上这个手段，何必急着下结论。”
“罗夏是我的老友凯恩的独生子，你让我偷窥他的梦境，等于逼我做亏心事！你个死光头，存心坑我，我不当场跟你翻脸就算够意思了！”
马洛握着烟斗，怒视麦考夫。
麦考夫摸了摸脑门，有些心虚地说：“凭咱们的交情，我怎么可能存心坑伱？好吧，这件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可你毕竟收了我的钱，光拿钱不干活，不也是亏心事？”
“那你就错了！”马洛摇了摇手指，“就算天天在你家白吃白喝，我也丝毫不觉得于心有愧！”
“哈？你这个人的道德底线还真灵活啊！”
麦考夫被他气的哭笑不得。
马洛又抽了一口烟，叹息道：“刚才我说的只是气话，既然收了你们教会的钱，就得帮你把案子查清楚，给我点时间做准备，明天上午我再过来，去叛徒的住处逛逛。”
麦考夫眼睛一亮，拍着他的肩膀说：“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马洛用烟斗推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问：“死光头，现在我可以带罗夏离开了吧？”
麦考夫还在迟疑，法袍兜里突然传来嗡嗡的震颤声。
他从兜里掏出罗夏的风讯石，闪烁的光芒表明刚刚有人发来一则信件。
麦考夫犹豫了一下，将风讯石放在罗夏对面的审讯桌上，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接收信件。
罗夏触摸风讯石，立刻感应到侯爵夫人的精神波动。
紧接着，风讯石中便传来阿佳妮愤怒的声音。
“麦考夫！我的学生罗夏与你正在调查的案子无关，马上把他送回来！如果罗夏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待遇，后果全由你承担！”
罗夏还是第一回听见温柔优雅的侯爵夫人发这么大脾气，心里颇为感动。
对面的麦考夫，额头冒出冷汗。
马洛叼着烟斗，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态。
麦考夫干咳两声，冲罗夏勉强挤出笑容。
“罗夏先生，今天请你来协助调查，是我的职责所在，公事公办，希望你不要见怪。”
“我对您的办案作风不予置评，麦考夫先生，但我真的很希望能在这件事上为您提供一些帮助。”
罗夏叹了口气，把纠结的情绪全都摆在脸上，是时候秀一波演技了。
“麦考夫先生，马洛先生，请允许我加入你们的调查组，搞清楚案件的来龙去脉。”
“我承认自己有私心，毕竟伊如兰曾是我的恋人，哪怕到了现在，我仍然不愿意相信她已经被梦魇吞噬……不查清楚她的问题，我怕永远解不开心里的疙瘩。”
麦考夫和马洛对视一眼，似乎都被这個年轻人的情真意切深深打动。
“就让这孩子加入进来吧，我需要一个助手。”马洛对麦考夫说。
麦考夫沉吟一声，盯着罗夏的眼睛说：“你可以参与调查，但是不得向外界透露内幕消息，更不能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做出违背良知、信仰和法律的事，否则你将追悔莫及……年轻人，懂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麦考夫先生。”
麦考夫的脸色转为温和，接着说：“今天委屈你了，请接受我的道歉，另外你和马洛都是替我们教会工作，马洛在我这里拿了钱，你也不能白干活，一点小礼物，就算是预支的酬劳了。”
说罢，给他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潘妮，拿一份礼品过来。”
“请稍等。”
修女匆忙跑出忏悔室，回来的时候，手中捧着一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毕恭毕敬的摆在罗夏面前。
罗夏还在跟麦考夫说客套话，马洛已经忍不住了，抱起盒子晃了晃，飞快的拆开缎带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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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里装了四样东西：一包安眠香，外加三颗闪亮的魔核。
罗夏只看一眼就鉴定出来，三颗魔核都是中档货，跟他当初千辛万苦猎杀蟑螂魔人获得的那一颗差不多。
“啧啧！好一份厚礼！”马洛满眼羡慕，“死光头，怎么对我就那么小气呢！”
罗夏道谢过后收起礼盒，暗自好笑。
麦考夫赠送这份厚礼，名义上是雇佣自己参与调查的酬劳，其实是弥补之前审讯时的粗暴态度。
当然，归根结底是因为侯爵夫人那封声色俱厉的来信。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放之四海皆准。
……
薄雾缭绕的黄昏街头，马洛开着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的喷气车，送罗夏回侯爵府。
“大叔，其实你是一位猎梦师，对不对？”罗夏低声打听。
马洛脸色沉重的点了一下头。
“这件事，不要向外人透露。”
罗夏心领神会。
在迷雾国度，做梦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噩梦往往会引来梦魇，而深陷噩梦的人，只有杀死梦魇，才能平安的逃离梦境。
梦魇没有固定形态，形象和强弱取决于做梦者的心态，通常是恐惧、仇恨、焦虑等等负面情绪的具现。
人生在世，心态随着时间而改变，小时候害怕毛毛虫，长大以后却觉得很可笑。
但是总有一些东西，长期令人耿耿于怀，每次想起来都会担惊受怕或者咬牙切齿，以至于反复出现在噩梦当中，这就叫做“心魔”。
心魔形成的梦魇，最难根除。
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在梦境中杀死自己的心魔，并且吸收心魔的力量，从此可以像梦魇那样潜入梦界，窥探他人的梦境。
拥有此类超凡力量的人，就是“猎梦师”。
人只要做梦，必定会在梦界留下痕迹，哪怕梦醒之后已经记不得梦境的内容，梦境中也会存在完整的副本。
猎梦师可以通过一种名为“深潜”的仪式，窥探这些遗失的梦境，从中发现隐藏在人心深处的秘密，这种能力就叫做“解梦”。
如果仅此而已，这种超能力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拥有者完全可以像心理医生那样坐诊营业，帮人解梦，疏导心理压力。
这样的职业，应该叫做“解梦师”才对，为什么被称为猎梦师？
问题就出在这种超能力在对方不知情的条件下，仍然可以发挥作用。
比如将某人灌醉，趁其熟睡发动“深潜”仪式，在梦境中窥探隐私，事后对方一无所知。
并非所有猎梦师都喜欢偷窥别人的梦境，但是难免有人利用这种能力作奸犯科，敲诈勒索，连累整个行业的名声都不太好。
在大众眼中，“猎梦师”可以跟四处打探名人绯闻的狗仔记者乃至偷窥狂画上等号。
所以罗夏不难理解，马洛为何要用私家侦探的名义，掩盖自己的“猎梦师”身份。
猎梦师有个致命弱点，不可以做亏心事！
一旦做了亏心事，难以释怀，就会落下心结，久而久之，心结就会变成心魔。
猎梦师的能力，源自于斩杀心魔。
如今心魔重生，猎梦师也将失去“深潜”和“解梦”这两项超凡能力，直到再一次消除心魔。
所以当麦考夫要求马洛窥探罗夏梦境的时候，马洛果断拒绝，就是不想有愧于心。
然而所谓的“亏心事”，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完全是因人而异。
有的人道德包袱很重，稍有不妥就内疚，有人则恰恰相反，杀人放火，理直气壮。
这意味着什么？
罗夏的前世记忆被激活，想起一个名叫“丁蟹”的活畜生……
“大叔，是不是道德感薄弱、凡事自以为是的人更适合干‘猎梦师’这一行？”
“反正永远觉得自己是正确的，做错事也不会感到愧疚，大可为所欲为。”
马洛轻轻点头，怅然感慨：“你说的对，可惜我不是那种人，所以我成不了大事。”
罗夏看得出，侦探先生是个有故事的人。
正想打听他的往事，脑中传来系统提示。
……
“关于‘安眠修道院’、‘教会监察官’、‘猎梦师’、‘深潜’和‘解梦’的情报完备度上升，获得300点经验！”
“主线任务更新：成为猎梦师！”
“任务奖励：吞噬心魔，永绝后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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