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鸟枪换炮

直到此时，罗夏才重新认识到关于自己老师的两个朴素事实。

其一，如同大多数妇女，阿佳妮热爱逛街购物。

看到中意的东西，先不管用不用得上，买下来再说。

至于价格贵贱，从来就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

其二，相比其它贵妇，阿佳妮更富有，也更虚荣。

她逛的店要么是专卖店，要么是拍卖场，这种场合往往会有高档炼金药材出售。

越是稀有昂贵的药材，越能勾起她的购买欲，满足她的虚荣心。

所以事情就变得很简单。

“我的原则是宁可买了不用，也不能等到急用的时候后悔当初没买！”

“你瞧，这些炼金药材不就用上了？”

侯爵夫人拎着包包，得意洋洋做出总结：

“这件事足以证明我的消费观念无懈可击！哼！看谁还敢说我奢侈浪费，乱花钱！”

罗夏并不完全认同老师的消费观念，但是考虑到她挣钱的速度比花钱的速度更夸张，好像还真挑不出毛病……

至于侯爵小姐，只要老妈别动她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就算把家产败光她也不在乎。

得到老师资助，解决了配方问题，罗夏还有一些技术细节需要考虑。

单纯把魔导图腾刻在活钢上，没多大意义，关键在于刻有魔导图腾的活钢与魔导器融合之后，会发生什么情况？

罗夏最担心的是两件事。

首先，融合魔导器之后，活钢图腾会不会变形，导致图腾失去应有的效能？

其次，魔导器和魔导图腾，各需要一份同调费用，两者以活钢为媒介结合在一起，同调费用怎么计算？

如果总费用等于两者相加，还可以接受。

万一总费用比两者相加更高，实用价值就大打折扣，还不如把图腾直接纹在背上。

怀着忐忑的心情，罗夏启动沙盘系统，针对上述两个疑问进行模拟测试。

结果令他喜出望外！

测试结果表明，活钢图腾非常稳定，融合其它魔导器之后，仍然可以保持图腾功能。

更让他惊喜的是……

活钢图腾与魔导器融合以后，总费用并非两者相加，而是同类项取高！

什么叫同类项取高？

属性分为三类，体格、敏捷和精神。

同调任何魔导器或者魔导图腾，都需要占用一定的属性数值，即为“费用”。

拿罗夏的秘银杖来说，同调费用是5点体格，5点敏捷，2点精神。

高级魔导图腾“巨人之形”，同调费用是8点体格，1点精神。不占用敏捷属性，也可以写成“0点敏捷”。

罗夏将“巨人之形”刻在一块活钢胚材上，然后再将活钢融合秘银杖，就得到一支附加“巨人之形”图腾的活钢秘银杖。

那么，这支融合之后的手杖，同调费用是多少？

答案是对比原版秘银杖和原版“巨人之形”占用的每一项属性，从中取出较高的数值。

秘银杖只占用5点体格，巨人之形占用8点体格，8>5，所以融合后的秘银杖，至少需要占用8点体格属性。

占用的敏捷和精神属性，以此类推。

由此可知，附加“巨人之形”的活钢秘银杖，同调费用是体格8、敏捷5、精神2！

相比原版秘银杖，费用仅仅增加3点体格属性，比手杖和图腾的费用相加划算太多！

得到这样一个远远好于预期的模拟结果，罗夏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决定将上述融合方案付诸实践。

从理论到实践，还需要跨过一个小障碍。

“巨人之形”是高级魔导图腾，罗夏的“图腾”技能只是中级，目前还没有能力自行将“巨人之形”纹在活钢上。

他可以请碧姬夫人帮忙，然而自己发明的新工艺，居然无法亲手操作，这不是很荒唐吗？

别人可不知道他有沙盘系统，可以进行虚拟实验。

得知他无法实操自己发明的工艺，从常理来推测，只能怀疑他剽窃了别人的成果。

这件事解释不清，罗夏作为镶嵌师的声誉就会蒙上污点。

罗夏当然知道，有时候为了圆一个谎言，不得不撒更多的谎，反而暴露出更多疑点。

既然这件事不好解释，他索性放弃向碧姬夫人求助，自己动手搞定一切！

不就是高级图腾技能吗？

“小沙！给我加点！”

罗夏向系统发出一道霸气十足的指令。

库存的两個技能点，拿出一个加在图腾技能上。

刹那间，罗夏感觉身外的世界与自己隔离，手中凭空冒出纹身针和小刀，正在别人身上纹制“巨人之形”。

随着时间的推移，手法从生涩渐变娴熟。

这两天，罗夏一直在跟随碧姬夫人学习魔导图腾知识，还用系统把她的图腾书籍和图腾作品通通扫描了一遍，大大丰富了图腾技能的数据库。

罗夏已经很清楚图腾专家是什么层次，应该掌握哪些知识和技术。

有了这些情报储备，系统就能构建出完善的深度学习模型，以每秒钟数以亿次的恐怖效率进行图腾技能的模拟训练。

这些训练成果都会实时反馈在罗夏身上，形成稳定的肌肉记忆。

现实中的时间只过去短短数秒，而在罗夏的主观世界里，仿佛已经经历了漫长的十年光阴。

在这十年里，他扮演一位图腾师，专心致志从事纹制魔导图腾这项工作。

在数以万计的顾客身上，描绘出同一副“巨人之形”。

为了节省算力，系统省略了纹身顾客的建模细节。

罗夏看不清顾客的脸，但是无数次针刺、刀割和上色的体验却无比真切，最终汇聚成长达十年的从业经验，量变推动质变！

当他清醒过来，胸口涌出一股强烈的自信，感觉自己已经是一位老练的图腾师，尽管在现实中，他接触这项技能才短短两天。

滴滴——

“‘图腾’技能提升到‘高级’！”

脑海中传来的系统提示，证明罗夏的信心并非妄想。

高强度的模拟训练，对体力消耗极大。

幸亏罗夏的体格已经达到18点，勉强才能支撑下来。

抹了把汗，罗夏稍微休息一下，恢复体力过后，着手在活钢上纹制“巨人之形”。

技能点没白花，刚才的训练成果完美体现出来。

只花了两个钟头，罗夏就将“巨人之形”完美刻在活钢胚材上。

花费大量心血改良的药水配方也没有让他失望，细腻复杂的针孔和线条，在药水的浸润下，在活钢表面形成稳定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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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步，罗夏将活钢图腾小心的包裹在秘银杖上。

活钢图腾缓缓融入秘银杖，仿佛为银色手杖镀上一层透明薄膜，表面依稀可见雪花状图腾。

沙盘系统实时监控活钢图腾与秘银杖的融合情况，十分钟后发来融合成功的消息，罗夏终于放下悬在心头的那块石头。

升级后的秘银杖，相当于专家级魔导器！

在原有功能的基础上，兼容三大活钢特性——自动修复、体型同步、血肉亲和！

此外，“巨人之形”的功能也叠加在秘银杖上。

罗夏发出一道精神指令，手杖表面涌现魔力光辉，闪亮的雪花图腾，呈现出华丽而又神秘的美感。

随着图腾激活，手杖的尺寸也在改变，长宽高三维都增大了一倍，分量则增大八倍，从原本的一千克变成八千克，压在掌心沉甸甸的。

罗夏试着挥动将近两米长的秘银杖，感觉像是在挥舞一根铁棒。

得亏自己有18点体格属性，力气相当于普通人的八倍，否则挥舞起来还有点费劲。

巨大化的秘银杖，如果只是作为近战武器，并没有本质的提升。

罗夏之所以耗费心血升级秘银杖，更看重的是巨大化之后的射击功能！

巨大化秘银杖，内部结构也都同步增大，包括枪管口径和弹仓容积。

为了匹配秘银杖的巨人模式，罗夏打算专门加工一些大号穿甲弹，配合增压模式，专门用来狙击防御坚固的大型目标。

比如堡垒，装甲列车，以及巨龙之类浑身覆盖坚硬鳞片的怪物！

此外，魔导炸弹也可以改装成枪榴弹，用巨大化的秘银杖发射出去。

有了巨人模式，罗夏的秘银杖好比鸟枪换炮，从普通枪械升级为战术兵器，而这还远未达到“巨人之形”的上限！

如同魔导器，魔导图腾也可以同调。

随着同调阶位的上升，进化出更强的功能。

秘银杖上的巨人之形，还只是一阶同调，启动之后，只能将手杖的尺寸变大一倍。

将来随着罗夏与巨人之形的同调深化，从二阶开始，手杖就能增大四倍，到了三阶，则能增大八倍，以此类推。

从长远考虑，秘银杖变得越大越沉，罗夏使用起来就越不方便。

比如二阶巨人模式，手杖将会变成四米长，重量大约六十四公斤。

射击模式下，相当于一门高射机枪或者航空机炮！

进化到三阶巨人模式，秘银杖长达八米，重量超过半吨，完全就是一门加农炮！

就算罗夏勉强扛起来，操作也很不方便。

好在同调师有一项职业能力，叫做“武器召回”，可以在同调链接范围之内，将远处的武器召回手中。

这项能力，本质上就是用精神力遥控武器。

虽说只能进行简单的推拉操作，遥控的不是那么精密，用来辅助双手架起大炮瞄准目标，应该是足够了。

同样是出于长远考虑，罗夏还打算利用闲暇时间制作一些尺寸更大的魔导炮弹。

弹头分为四公斤和三十二公斤两种规格，用来搭配秘银杖的二阶和三阶巨人模式。

设想一下，将来的某一天，你架起一门八米长的秘银大炮，开启三十倍增压模式，轰出70磅（32公斤）魔导炮弹……

罗夏觉得，身为一名枪手，最大的快乐也就莫过于此了。

……

三天后。

罗夏一行告辞碧姬夫人，乘车离开雪女村。

播种节当天上午，狩猎队全员返回可可镇。

两辆满载而归的喷气车，引来镇民围观。

罗夏和普林斯把车停在风塔下，奥娜当着众人的面展示猎物。

一捆捆的雪猪、雪怪和冰原狼皮革从车斗里卸下来，猎物之丰厚，远超祭祀所需，引来围观者的赞叹和钦佩。

而当女骑士向镇民展示压轴的战利品，独眼大蛇的一对腭钳，围观的人们禁不住集体惊呼！

以往的播种节，狩猎队也曾猎获雪猪、雪怪和冰原狼作为祭品，大家并不觉得意外。

然而独眼大蛇这个级别的怪物，还是头一回出现在猎物清单上，众人简直不敢相信！

奥娜的团队不光带回足够献祭所需的猎物，还成功猎杀恐怖的独眼大蛇，完成过往五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壮举，这意味着什么？

尽管奥娜组队猎杀大蛇只是为了替父亲报仇，然而在野心勃勃的斯莱父子看来，她这种行为无疑是在公开炫耀实力，震慑潜在的敌人——也就是他们斯莱家族！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算计都是徒劳。

斯莱老头看着巨大而狰狞的蛇牙，默默的擦了把冷汗，低声警告儿子：“接下来这一年，夹紧尾巴做人！”

斯莱少爷脸色苍白，彻底打消了争权夺利的念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奥娜毕竟是城里来的女骑士。

以她的地位和实力，必有远大志向，绝不会满足于在家乡小镇当一个土皇帝。

播种节结束后，奥娜就会离开可可镇，裁决官的实际权力由她舅舅汉克代理。

有女骑士和侯爵夫人在背后撑腰，汉克和海莉夫妇在镇上的亲友也都将跟着沾光，假以时日，甚至有可能发展成一股与斯莱家族抗衡的新势力！

斯莱老头叹了口气。

其实他早已看清，斯莱家族最大的短板就是缺少上层背景，底蕴不足。

小镇上的暴发户，再有钱也攀不上城里贵族的高枝！

九年前离家出走的小镇少女，凭着自己的本事和好运成为贵族骑士，衣锦还乡……

斯莱老头望着奥娜，眼中满是羡慕。

他真希望自己的儿女当中也能出一个媲美奥娜的人才，助推斯莱家族实现从乡下暴发户到贵族阶层的跃迁。

可惜自家那几块料是什么水平他很清楚，丑小鸭还有机会变成白天鹅，猪圈里可飞不出金凤凰。

自家儿女不给力，斯莱老头只能设法抱大腿。

奥娜未婚，将来肯定会嫁给城里的某位爵爷或者财阀少爷，斯莱老头自知高攀不起。

汉克和海莉夫妇，除了奥娜这个外甥女，在镇上还有什么亲戚？

斯莱老头挖空心思，终于想起来海莉的妹妹有两子一女，其中小儿子尚未婚配，与自家小女儿年龄相当。

于是拿定主意，播种节结束后，就请海莉妹夫一家吃饭，探一探儿女联姻的口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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