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莱莎.徒利
“种性强韧！”首相塔内，老迈的鹰巢城公爵，首相琼恩.艾林喃喃自语，在自己的书房内走来走去。
墙壁上有一把琼恩夫人莱莎为他打造的宝剑，在君临时候，每当他代替劳勃国王坐上铁王座时便会佩戴。剑身用银线雕镂出山间长空的纹理，剑柄如猎鹰的头，护手则是两只翅膀。
“高如荣耀！”琼恩公爵看着猎鹰宝剑，痛苦的想道，高如荣耀，他应当如同山涧飞翔的雄鹰，自由自在，而不是在君临深陷于各种罗网。
琼恩公爵的书桌上还有一本皇皇巨著，是琼恩公爵向同样一把年纪的老头子大学士派席尔借来的，《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内附许多关于爵爷夫人和他们子女的描述）》，这本大部头的东西确实枯燥无味。
“我可能发现了事实和真相！”琼恩公爵想道，国王每一个私生子的头发都漆黑如夜。
这是现实，不论是艾德瑞克，米亚，君临妓女新生下的，或者是狭海对岸的。还有王后的表现，瑟曦王后一年比一年骄傲，她的性情中有和父亲一般的残忍，她是一个胆大妄为到通奸的女人。以往杀死那些私生子，琼恩公爵认为是性情，现在看来可能是一种抹杀证据。
还有历史为证，不论琼恩公爵在薄脆的泛黄书页间如何向前追溯，金黄一遇炭黑永远只有屈服的份。梅利恩大学士在图书中记录了九十多年前雄鹿和狮子间最后一次结合，蒂亚·兰尼斯特嫁给葛文·拜拉席恩——他在本家排行老三，他们唯一的孩子是个没有名字的早夭男婴，梅利恩的书中如此描述：“个头大，食量佳，满头黑发。”再往前三十年，一位兰尼斯特家的男性娶了拜拉席恩家的女孩为妻。她为他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全部皆为黑发。
“可怜的劳勃！”琼恩心中认可了史坦尼斯的推测，瑟曦.兰尼斯特王后的几个孩子绝非流淌着拜拉席恩家族的血脉，而系弑君者和王后的通奸产物。“机灵的兰恩从太阳上偷取了阳光将自己的头发染成金色。兰尼斯特家族还真是骗子和小偷的后人。”
“我应该把国家拉回正轨，解决这件事情！但我也不能直接发难，谋杀孩子有损名誉，更会得罪兰尼斯特家族！我要想到一个好办法，将弑君者送往长城，妥善处理那几个孩子，也不损害这个新王朝的元气！”
在新生的拜拉席恩王朝，一直是琼恩公爵负责的顶层设计。“该死的兰尼斯特女人，还有弑君者！”拜拉席恩王朝没有巨龙，本来基础就薄弱一些，离不开琼恩公爵这样的裱糊匠。无论是拉拢兰尼斯特家族，和西境联姻，还是和好马泰尔家族，达成表面的一统，都出于他的谋划。
但琼恩公爵未曾想到的是，自己联姻兰尼斯特家族这一招妙手，现在看来却成为了混乱根源！当初是考虑到西境的强大实力，巩固新的王朝。
正在琼恩公爵还在苦苦思索间，他的妻子，莱莎..徒利也步入了书房。莱莎拥有徒利家的蓝眼睛，嘴唇小且显得严厉，一头红棕色长发蓬松柔软、流泻至腰。
岁月催人，年轻时代的莱莎是个漂亮、苗条的大胸女孩，纤弱又腼腆，嫁给琼恩艾林并经历多次流产最终生下劳勃后，身材开始发福。虽然比姐姐凯特琳年轻2岁，莱莎看上去却足足年长十岁；她身体臃肿松弛，苍白的脸颊扑了粉。
“您喊我有什么事吗？老爷！”莱莎进门以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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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们的乖罗宾也到年龄了，在他这个年龄再大一些，领主家的少爷都会成为侍童、养子或者侍酒！我想将他送往龙石岛，作为史坦尼斯大人的养子！”琼恩公爵看着妻子，脸上尽量显出来一点柔和的神色。
琼恩公爵的年龄比夫人的父亲霍斯特公爵还要大，即使没有爱情，但是老夫少妻，难免算是宠溺。重用小指头，安排黑鱼，莱莎夫人的枕边风还是很管用。
“您要把乖罗宾从我的身旁夺走？这不可以，处处都是敌人！”莱莎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莱莎流产了五次，其中两次在鹰巢城三次在君临，还有两次死产，最终才生下一个儿子劳勃·艾林。在最后一次死产后，她已经陷入了偏执，认为到处是敌人。
“我的好夫人，你应当冷静一下！怪罗宾已经六岁了，他是鹰巢城的继承人，而非是还在妈妈怀中吃奶的孩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谷地和他！”琼恩公爵看着妻子说道。
“我早就知道这样，你从来没爱过我，当年你娶我，只是为了我父亲的军队！我父亲说的那些话，我到现在都记得，他说我应当感谢上苍，一个响当当的大领主愿意娶一个失去贞洁的女人！我恨他，我也恨你！”
“那些事！那些事！为何还要提起呢？”琼恩公爵苍老的面孔中满是无奈，由于莱莎婚前的不贞以及两人年龄差距实在太大，所以他们的婚姻没有爱情可言。
“好了！夫人！我只是问一下你的意见！”琼恩公爵细声细语的哄道，然后将依旧一脸愤恨，骂骂咧咧的莱莎夫人送出了房间。
空旷的房间现在已经陷入寂静，只剩下老迈而矍铄的琼恩公爵。
此时此刻，琼恩公爵怀念自己已经死去的两位妻子。若是她们还活着多好，还有那些自己曾经喜爱的，活泼健康的继承人。有的死于战场，有的死于疯王手中。
“为了那把冰冷多刺的铁椅子！我需要站住脚，目前只能和史坦尼斯联合！”琼恩公爵以往和史坦尼斯并不友好，如今将劳勃.艾林送到史坦尼斯那里，是琼恩公爵一个深思熟虑的想法。在全国范围内，那些大贵族没有几个靠得住的。
一旦丑闻曝光，泰温公爵会和君临反目成仇。至于临冬城，太寒冷的地方，罗宾的身体实在不好，而且莱莎一直恨她的姐姐。至于蓝礼，琼恩公爵也信不过那小子！
“王国应当回归正统！既然国王和王后的婚姻是无效的，而国王也没有合法婚生子，那么这个位置挨次序，是史坦尼斯！”琼恩公爵想道。“史坦尼斯固然是严苛而不通情理，少人爱护。但在他兄长的婚约废除以后，他就是第一合法的继承人。等劳勃有新的继承人，才会靠后！”
某种意义上琼恩和史坦尼斯都是一致的，认自己的道理。
“劳勃的继承权，一旦继承人空缺！那些野心家会如何行动？”琼恩公爵又忧虑起来。“狭海对岸的私生子和龙公主，那个说俏皮话的小蓝礼，还有潜伏在凯岩城的泰温公爵。”但这些人毕竟都是次要的，关键的是先处理好继承丑闻和废后问题。
“我要坚持住！”琼恩公爵想道。“健康的活着，才能处理好此次的危局！不仅仅是为了劳勃，还为了自己的儿子！”
“莱莎是会明白我的苦心的，等我说清楚！”琼恩公爵如此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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