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新的起点
防弹玻璃的对面是已经剃了圆寸、刮干净了胡子、摘下了墨镜的囚衣款碇源堂。
这是这位前任Nerv司令被带走、配合调查、接受审讯之后第一次被探视。
赤木律子看着他的新造型，有些哭笑不得：“这不比以前精神多了么，司令。”
“我已经把该坦白的内容都交代了，事到如今，你来找我还有何意义？”
渡过了最绝望的时间，碇源堂似乎进入了接受现实的阶段，即便是面对曾经的情人和使自己的夙愿终究化作泡影的罪魁祸首之一，他话语间仍旧平静。
“我个人当然已经没有任何见你的理由了。”
赤木律子不是那么拖拖拉拉的角色，断绝了关系，甚至还促成了对方的失势，却也没兴趣在这个时候来表演一下“大仇得报”。
“是真嗣和丽托我过来见你一次的。
知道你在重大立功后基本可以免于死刑，他们让我给你带了些慰问品，毕竟，他们两个身份特殊，也不便在这个时候过来见你。”
碇源堂眨了眨眼，死水般的眼中似有了些许涟漪：“真嗣，还有丽么……”
之后的预定还不少，不打算再在这里和碇源堂纠缠，赤木律子把话题带到了这次探监的终点：“还有什么话想要对他们说吗？”
碇源堂摇了摇头。
“等工作人员们检查完毕后，会把东西交给你的。
再见。”
自顾自道别后，赤木律子便起身离开了，防弹玻璃对面的碇源堂也没再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纵观碇源堂的前半生，追求碇唯并得偿所愿是个转折点，碇唯死于实验也是个转折点，借助各种支点，他真撬动了世界，而再往后，注定要在狱中过完后半生，他的人生将不再有波澜壮阔的景色……
“如何？”
看着律子回到了主驾，在车里等着的真嗣随口问了问她此行的成果。
扣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赤木律子缓缓摇摇头：“谈不上好坏，至少看上去不像是要寻死的样子。”
“至少绫波不会因此伤心了。”
这么说着，真嗣的语气有些冷硬了，之前虽然说过让他好好改造的话，但真嗣其实不希望他真能这么就脱离死罪。
并非因为天性凉薄，而是因为深知他这位父亲到底做过多少该死的事情。
瞥了一眼真嗣，律子启动了车子：“你呢，真嗣，他好歹是你的父亲。”
碇真嗣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想法，面对律子的问题，他也是答得直截了当：
“太急了。
为了换取相应的情报，对他网开一面。
我可以理解，但无法接受。”
略一沉默，律子叹了一声：“希望他用以换取生路的那东西，真的值得……”
“但愿如此吧。”
各项条件并非那么有余裕的节点，实打实的利益，比起为逝者讨回公道更受重视。
真嗣觉得自己恐怕是永远无法“适应”了。
车辆载着律子和真嗣来到了Gehirn在第二东京的据点，两人直接乘专用电梯来到了顶层，在顶层的停机坪处，真希波和直升机已经在此久候多时了。
“我们的碇司令还说了些什么吗？”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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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出发吧。”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碇源堂瞒着SEELE建设的一处隐藏实验室，那里存储着昼天使被完整取下的核心。
各方势力组建的联合调查组搜遍了SEELE的遗产，却发现没找到当初据说是被SEELE接手的使徒核心。
审讯过相关人员后才得知当时SEELE根本没有接手这枚昼天使核心。核心的转移是碇源堂借用了SEELE名义的专断行为，因为这确实是SEELE赋予他的权责，所以就没太在意碇源堂的左手倒右手。
调查人员经过数日的探查，所有找到的蛛丝马迹都导向了错误的结果。
最终，调查组只能把正在接受审讯的碇源堂提了出来，与之谈判的结果是碇源堂供出使徒核心的所在、换取不判处死刑的承诺，这才让这枚使徒核心重见天日。
经过一段时间的讨论，Gehirn和Nerv本部最终获取了处置这枚核心的权限。
这处地下基地居然还是在南乡山附近，和当初原本预定的研究所直线距离只有不到4公里。
本是作为第三新东京的附属设施而被建设，最初的使用目的是用作永固避难所，后来因为建设计划的调整，在完成大致框架后被封存弃用。
在第三新东京这个庞大的企划下，类似的“烂尾”设施数不胜数，就没有引起调查组的重视，没想到居然在秘密改造后被碇源堂利用了起来。
核战避难所级别的防护，N2反应炉供电，自循环系统完备，现在暂时归Nerv了。
通过了安检，一行三人抵达了存放使徒核心的大厅，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观察室，而盛放核心的主体结构遍布了不知管不管用的封印符文，至少基座上的核心依旧是完全沉默的状态。
“这就是唯一保存完整的核心吗……”
真希波几乎要整个人都贴在观察窗的玻璃上了。
“我现在的疑问是，没有被击碎核心的昼天使，能否算是已经消灭了，它是否会被计在仪式需要的15个使徒之中？”
没像真希波那么丢人，但赤木律子也是紧盯着视窗后那浑圆的暗红球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反正无论够不够15个，我们都不可能主动去开启‘人类补完计划’，可以预见的未来，使徒还是会源源不断地来袭。”
这个问题上真希波倒是不太在意，她更关心些别的问题：“你们还记得丽的身世吗？”
“丽的身世？”赤木律子皱了皱眉，“丽是冬月老师……”
话到一半停住了，作为技术开发部部长的她两步上前，双手按在了观察窗上，目光被昼天使的核心牢牢锁住，好一会儿才挪开。
赤木律子看向了真希波，却见到了她脸上难以抑制的笑容。
赤木律子不禁恍然，她缓缓开口：“灵魂打捞技术。”
SEELE留下的一众曾秘而不宣的技术成果中，最引人瞩目的，无疑就是自南极“打捞”的据称是亚当的灵魂。
作为这颗星球上一代生命的始源，其中包含了太多秘密。
当下，对如何处置盛放了“亚当灵魂”的容器，大家尚未得出一个合适的结论。
但事实上，灵魂的打捞、转移在十数年前便已经有过实践，其成果便是绫波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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