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犯罪了,等着吃窝窝头吧!
季鹤川的表现,对于他的同伴而言,无疑是令人钦佩和敬仰的。
但对于心怀鬼胎的李为民来说,季鹤川的举动却是令人生厌,甚至充满了憎恨和敌意。
在成功找到了第一个突破口之后,季鹤川紧追不舍,继续深入探讨这个话题:
“既然你承认是故意馋邻居,那么你放置老鼠夹的行为,是否可以看作是一种故意设陷阱,引诱他人到你家中行窃呢?”
李为民听到季鹤川这种偷换概念的提问,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
“季科长,我承认我有些贪玩,喜欢故意搞怪,但我放老鼠夹纯粹是为了捕捉老鼠,这与您提到的事情毫无关联。
别人是否会来偷窃,我怎么可能事先知道?您的这种假设根本站不住脚,完全是一种误导!”
“好了,别激动,”季鹤川轻描淡写地安抚李为民:“不成立就不成立,我又不会污蔑你,你何必这么紧张。”
然后,季鹤川带着一丝好奇继续问道:“那么,当时你家里有存放肉类吗?”
尽管不清楚季鹤川为何会问这个问题,李为民还是小心翼翼地回答:
“没有,我作为一个工人,肉的定量是有限的,一个月也吃不上几次。”
“那么,有人反映你经常吃肉,这一点你又该如何解释呢?”季鹤川追问道。
面对这個问题,李为民无法再进行辩驳,毕竟当时有不少人目睹了那些情况。他只能换一种说法来解释:“这是他们的误解。
一方面,我确实比较嘴馋,喜欢用自己的粮票和别人交换肉票,因为我一个人生活,不需要养家糊口,所以可以这么做。
另一方面,我每次买到肉之后,都喜欢将它分成很小的份,分多次慢慢吃完,这样可能就让别人产生了错觉,以为我经常在吃肉。”
对于李为民的解释,季鹤川并未直接回应,而是突然转换了话题:
“李楞在你家因为企图偷肉而夹断手指的事情,你承认吗?”
这种跳跃式问话,让李为民一时有些不适,但他无法否认,只能无奈地回答:“我承认,但我要声明,我并不是故意的。”
李为民刚回答完,季鹤川又紧接着转换了话题:“那你平时买肉一般会买多少分量?”
李为民显得有些不耐烦,抓了抓头发,小心翼翼地回答:
“买的分量并不固定,有时候去菜市场晚了,只剩下一些边角料,我就会买得少一些。”
“好吧,换个方式问,你一个月大概会买多少肉?”季鹤川继续追问。
李为民犹豫了片刻,缓缓地回答:“大概一个月一斤左右吧。”
“一斤?”季鹤川的声音提高了,显得有些惊讶,“伱确定每个月买一斤左右的肉?”
面对季鹤川‘确定’式问话,李为民心中充满怒火,恨不得将季鹤川当场爆头。
但他这次没有改变说法,坚持自己的回答:
“我确定是一斤左右,当然,如果肉票不够,我会用粮票和别人交换。”
“好吧,这个解释说得通。”季鹤川似乎早已胸有成竹,接着问道:“你有没有去过黑市?”
“那是投机倒把的行为,我怎么可能去过。”李为民急忙澄清。
“真的,一次都没有去过吗?”季鹤川再次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审视。
面对季鹤川怀疑的目光,李为民思忖片刻,意识到自己的回答不太妥当。
在这个时代,谁敢说自己从未踏足黑市呢?这样的说法未免显得太过虚假。于是,他故作扭捏地改正了自己的回答:
“其实,我就去过一次,但我没有犯下严重的错误。
那次是因为家里粮食短缺,我就去买了些粮食回来。
我深刻地向组织承认错误,我检讨,对于组织可能给予的任何处罚,我都愿意心甘情愿地接受。”
李为民的回答颇具技巧,他巧妙地避开了关键问题,甚至对可能到来的处罚也表示了接受,显得他有很高的觉悟,能够知错即改。
对于李为民的小聪明,季鹤川只是轻轻一笑,语气轻松地说道:
“不必担心,投机倒把虽然是个治安问题,但情有可原,不算是什么大错。
至于保卫处是选择罚款还是批评教育,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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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李楞打算去你家偷肉的时候,你家其实是没有肉的,对吧?”
问题再次回到了原点,李为民为了防止其中有陷阱,没有立即回答。
他深思熟虑了一会儿,确认没有问题后,这才回答:“是的,当时家里确实没有肉。”
“那李楞打算去你家偷东西,你事先知道吗?”季鹤川继续追问。
“我已经说过了,我当然不知道!”李为民回答。
看到李为民有些激动,季鹤川伸手示意他冷静:“别激动,这只是例行程序的问话,请理解。”
然后他继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李楞被夹断手指的?”
“我下班回来之后。”李为民回答。
“当时你有看到李楞的伤势吗?请确定之后再回答!”季鹤川特别提醒道。
李为民原本想否认,但听到季鹤川的提醒,他想起自己当时确实看到了李楞的伤势,并且还笑了一声,骂了一句“活该”!
这个场景当时很多人都在场看到,无法隐瞒,他只能实话实说:
“看到了。”
看到李为民一步步走进了自己设下的话术,季鹤川满意地笑了笑,接着问:
“李楞打算去你家偷肉,他有偷其他东西,或者弄坏你家的东西吗?”
“没有,他刚翻窗户就被老鼠夹夹到了,没来得及偷其他东西。”李为民回答。
“也没有破坏你家的财物?”季鹤川不放心再次确认一遍。
“没有。”李为民回答。
“那好,事后你有向李楞的家人要求赔偿吗?”季鹤川继续追问。
“他来我家偷东西,我当然要收取赔偿了!”
李为民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的回答显得理直气壮,毫无畏惧。
季鹤川看着天真无知的李为民,差点笑出声来。
这个小伙子对法律一无所知,将来免不了要吃亏。
不过,作为法大毕业的专业人士,季鹤川觉得自己有责任教育他,相信经过这次的教训,李为民日后一定会认真学习,不断进步。
只希望他在未来可能的劳改中——不管是踩缝纫机还是搬砖、挑粪——不要耽误了学习的时间。
“那你收了多少钱?”季鹤川继续问道。
一旁的梁君、李富单、魏伏民三人虽然内心激动,但他们为了不让李为民起疑,都尽力保持着平静,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李为民没有多想,直接回答:“也没多少,就五块钱。”
听到李为民亲口承认,正在记录的梁君激动得连笔都握不稳了,字迹都变得歪斜。
“哦,五块钱啊,”季鹤川故作平静,“能详细说说吗?”
“我跟李梅要的,她一开始不想给,挺倔的。
我就说如果不给,我就去派出所报案,让李楞吃牢饭。她一听就怕了,然后把钱给了我。”李为民解释道。
“赔偿的金额是你定的,还是李梅定的?”季鹤川追问。
“我本来想要十块,但李梅只愿意给五块,最后就只能妥协了。”李为民回答。
季鹤川瞪大眼睛惊喜异常,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原来主观敲诈不是五块啊,不错不错,小伙子日子有判头了,好日子还在后头了,真是越来越红火!
“李梅是自愿给你的,还是在你强行索要,以报警抓李楞为借口阐明利害之后才给你的?”季鹤川继续追问。
“她一开始很不情愿,跟我争执了很久。
后来我假装不要钱了,准备去报警,她这才害怕了,磨磨蹭蹭地把钱给了我。”李为民说。
“所以,你是通过威胁手段得到这笔钱的?”季鹤川指出。
“这怎么能算是威胁呢?”听到“威胁”这个词,李为民立刻紧张起来。
“根据我国的《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33稿相关规定,你这就算是威胁。”季鹤川严肃地说。
“这是什么意思?”李为民看着季鹤川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意味着你触犯了法律,你犯罪了,等着吃窝窝头吧!”季鹤川直言不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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