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报得三春晖（下）
这次，海宁终于看到了那个女孩的微表情，不过正是这个表情让海宁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他没有责难老人家的意思，也没有责怪那件让他占了大便宜的事情。相反的他用温和的语气对那位老人家如今的处境进行了安抚：“老人家，其实你不知道，我的夫人们其实个个都是顶尖高手，如果当天晚上他们想要阻止的话，那个武士的图谋根本就无法得逞。当然事情竟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说这些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不过无论怎么讲，我都不会责怪您的，因为您已经在责怪您自己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您内疚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呢。”
听海宁把话说到这里，那么老人家竟然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那个小女孩依旧有些不明就里，不过她多多少少已经猜到了什么，这就是现在还有一些拿不准而已，而且现在也不是问询老爷爷的时候，以他平时的生活经验来说，如果有些事情拿不准的话，那请教爷爷是最好的方法，但是现在，爷爷正在哭泣，这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的墙面。
所以，她只能趴在爷爷的身上，和你爷爷一样啜泣不止。海宁看到这一幕并没有做出什么依着他以前的脾气，这幅场合肯定早就已经急切的大发雷霆，他可没有先行医治在哭哭啼啼的节奏当中处理问题。但今天这件事情显然是例外。他耐心的等着老人家流干了眼泪，然后才继续问道：“怎么样？你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吗？这样的话你应该就可以放下所有的担心至，告诉我你和那个龌龊的混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人家听到这样问其实早就已经知道，海宁肯定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利益交换。而且恰恰如海宁所说的那样，如果海宁不介意的话，那么他对自己的处境就完全可以重新审视一下了，至少他不再需要把自己放在和那个宽带同一条绳上的位置了，他甚至也可以不是蚂蚱，而是一个受到别人蒙蔽的受害者了。
“那天晚上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听他说大人营是一个富贵无边的人物，所以我便想着给这个小女孩找一个归宿。但是他刚刚向我请托了一些事情，虽然我看他的意思有些古怪倒不一定是认真的，但这种事情以后肯定还是能够发生的，我们毕竟在名义上欠他一些人情，所以如果以后他认真起来的话，我们恐怕也不好推脱，而且你从我刚才的话里也已经听出来了，我们就算想推脱恐怕也是做不到的。”
“我知道，但你也不需要让孙女来找我求情吧。”
“那也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心想：如果这个情能够求下来的话，以后我们就不欠他的了，这件事情只要稍微传播出去的话，相信……”
“哪里有这么简单。老人家你把这件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他竟然可以做出如此龌龊的勾当来，虽然有更多更卑鄙的手法在后面站着。您既然已经猜到了他的手段非同一般，那么他在对付您的同时，自然也可以封住您所有的退路。只有这样他之前的谋划才能够真正为他所用，您的孙女也才可以为他换来更多的好处。”
“唉，我这是又一次鬼迷心窍了呀。”老人家如此叹息了一声。
但海宁却白白手说道：“那也没什么关系，所以我只是一次尝试罢了，尝试失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这件事情他不光出卖了你们两个，还把我也撞击进去了。他虽然是个有戒手段的人物，但我总不能这样白白的被他利用吧。说起来我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啊。”
话说到这里，海宁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和那位武士离开老人家的时候，所发出的声音好像并没有区别。但是只有老人家微微觉察出了某些异样虽然这笑声都是酣畅淋漓的放肆大笑，但那位武士老爷的笑声充满着图谋得逞的意味，而海宁所发出的这一系列的声音，却仿佛像是智珠在握之人才会笑出来的声音。虽然这两个人他没一个能够得罪得起的，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看到那位武士的尸体。
小女孩站在旁边亲眼看到了爷爷目送另外一个人离开的样子。她现在已经知道了爷爷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但却没有完全弄明白海宁准备做什么。听口气，海宁好像并不准备放过那个武士，但两位高手之间的交锋似乎已经不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够参与的，因此海宁甚至没有把具体的内容告诉他们。
其实小女孩自身也并不想知道海宁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因为他们两人刚才的那番话给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虽然她还没有问爷爷，但她已经基本上确认：她确实是被当成了别人的进身之阶工具而奉献了出去。这是无数普通人的悲哀，甚至曾经引起过欧洲许多哲学家们的思考，虽然小女孩并不知道他们思考的结果，但显而易见的是，关于她的这个悲剧在海宁这里意外的停止了。在东方式的脾气秉性之下，欧罗巴式的悲剧没有获得上演的允许。
这一个晚上，小女孩久久没能入睡。因为她想要思考一下，接下来该如何面对海宁。按照传统的认识，她如今已经是海宁的人了。但海宁却避免了她的悲剧，而且他所选用的方式正好避免了她成为他的人。这样一来她还能以这种身份自居吗？那显然是不太合适的，可她现在就住在海宁的院子里，如果不是这种身份的话，那么这种居住的权利似乎也不太合适。更为要命的是，海宁竟然已经救了她，作为她的恩人，她似乎不能贸然背离对方的安排。也就是说这个小小的院子，她还得继续居住下去。
这个院子其实并不小，成熟之前所说的那样，它的面积非常辽阔，如果对比一下的话，江户城内的一般贵族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但女孩就觉得这个院子非常小，因为它只在那一亩三分地附近活动，从来不去其他的地方。这让一个在乡村当中长大的孩子，多少有些不太习惯，但她终究还是准备坚持下来。
而就在这种坚持刚刚开始之后的几天里，她的爷爷意外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主宰了整个列岛国无数人命运的幕府将军竟然亲自前来拜访了海宁。
德川家重的身体并不是很好，所以他难得出来溜达几圈，原本这次会面应该被安排成海宁前去拜访他，但事情发展的却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在海宁和他的环球集团所带来的利益面前，老中和侧用人的态度竟然出奇的一致。他们都主张以积极的方式与海宁的寰球集团进行合作，在这方面，老中的想法可能更沉稳一些，他们认为应该进行更加积极的讨论，然后再决定具体的策略。但是侧用人们却清一色的认为应该尽快的达成协议，以防止环球集团因为对态度的不满而心生变化。
这其中，田沼意次这个家伙的态度最为坚决。由于损失了pp他还不是侧用人，只是测用人体系当中位置更低的某个职务的担任者，所以他的话语权并不像其他的人那样重，但他的声音确实非常不小。
根据他的说法，他已经派人打探进了环球集团的内部，并从海军那里得到了第一手的消息，海宁希望与幕府将军进行了会谈，涉及到很多海外的利益，但却并不怎么涉及到日本本国的东西。除了北海道以外，海宁似乎只对某些个岛感兴趣，另外就是希望能够在日本开展商业活动，不过这些活动都是可以给幕府带来巨额税收的，所以即便采用最为朴素的经济观点，环球集团所带来的利益也是不能忽视的。而且他在本土的要求竟然这么少，而在海外呢又那么多那么幕府将军，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将倭国的影响力延伸到更远的地方去。说不定海外的利益当中也有可以解决财政问题的方法。那些跑到他们这里来做买卖的荷兰人，不正是从中赚到了好处嘛。
可是这样的想法，自然与德川家康这位初代将军所制定的策略不相符。闭关锁国不光是大清帝国和朝鲜的国策，也是他们倭国的国策。而且因为东亚文化圈子的影响，这些人对祖先制定的政策也很忠诚。他们不愿意轻易改变那些早期制定的策略，因此幕府将军起初并不同意这一点，不过这难不倒心思活络的田沼意次，他指出与环球集团的这次合作，其实并没有从根本上违反之前历代将军们的规定。因为从事海外贸易的是他环球集团，而不是将军本人。所以闭关锁国的政策显然还是在的。至于环球集团希望日本能够提供足够数量的移民到南太平洋的小岛上去驻扎，这种明显的人口迁移虽然看上去肯定违背了闭关锁国的政策，但事实上，日本虽然闭关锁国，但仍然有一定的外务活动。如果将这些人定义为使者的话，那么日本只是开启了一次大规模的对外交往活动，并没有在实质上威胁到原有的国策。
而且，这次对外交往的大型活动，虽然看上去出动了非常多的人手，但那只是相对于外务活动来说的，如果相对于移民浪潮的话，这些人其实并不多，毕竟南太平洋的岛国也不需要太多的人。这样说下来的话，只要名义上稍微改一下，就可以在实质上达成合作。
最为重要的是等这些人在南太平洋上取得了一定经济利益和好处之后，相信很多人都会对此趋之若鹜。到时候，人们应该就不会对将军的政策说三道四了。
总之，基于这一系列侥幸心理满满的措施和细节，幕府将军最终同意了田沼意次的建议，而且因为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所以他不得不拖着病殃殃的身体亲自来拜会海宁。
海宁也没有想到那个田某人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话说这个愚蠢的将军竟然这么好糊弄。环球集团对幕府提出的这些要求，其实无一不是试图打破他们对陈规陋习的坚持，但那个田某人却偏偏利用各种乱七八糟的名目，让幕府将军在坚持原有传统的基础之上，硬生生的无缝衔接到了自己所推崇的策略上。将来，一般人是肯定做不到这一点的。这个田某人还真不愧是18世纪最恶劣的日本政客。
不过，既然对话的机会已经创造出来了，那海宁就索性和这位病殃殃的将军聊一聊好了。
由于将军的身体实在是堪忧，所以双方的对话不得不以最快的节奏来进行。作为主动发起谈判的一方环球集团的总裁海宁也因此而被邀请率先发言。
海宁提出的条件无非就是那几个而已：其一，北海道作为经营试点区域允许环球集团在那里施行最新的管理策略。当地的财政收入双方四六分账，幕府将军另外开出一笔财政支出，用来聘请环球集团的经营团队。
第二：日本幕府允许环球集团以北海道的代办机构在全国境内开展贸易，同时日本幕府也直接允许环球集团的各个公司在其全国境内开展贸易。这些贸易的所属行业也是不受限制的。当然这不是没有条件的，环球集团需要以更高的税率向幕府将军缴纳赋税，同时环球集团还需要开放一些技术手段，共列到国内部的相关人士学习。
由于海宁不愿意开放太多的技术，而日本人又很有可能会拿着谈判文本去找荷兰人对比，考虑到与欧洲那些国家的谈判文本很有可能已经流传出去，所以什么样的技术对养什么样的税率是很容易总结出来的，因此海宁在和倭国人会谈的过程当中并没有采取太多欺骗的手段，这主要是为了避免这群反复无常的小人，找到任何可以反复无常的借口。不过这也最终导致了，海宁只能以更高的税率来完成自己通商贸易的协定，但是对于我国这样的地方来说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如果海宁不是打着天朝上国的幌子，恐怕他根本谈不上这样的条件来。当然这也没有多少值得庆幸的是在所谓天长上过，已经不是当年的皇宋，而是如今的大清。
不过是对海宁来说并不是问题。反正他也不是大清帝国的忠诚意识，相反的他和已经灭亡的前明余孽还勾勾搭搭，因此他提出了第3个条件，就很快让幕府将军想起了宋朝时期的那个借种风俗。对此，德川家重也只能点头表示同意，这意味着每年都有一大批来自日本的美女去重视海宁的后宅。
除此之外，优优需要给孟府将军提供必要的管理协助，所以环球集团并不会在本地发展造船业，以防止普通的百姓和中低层的无视会以此为交通工具偷渡出海。作为补偿，幕府将军同意环球集团在列岛境内新发现的炮弹可以自由开采，但所取得的对旧有矿藏的经营权则不在此列。
另外木将军并不明确的参与环球集团的海外殖民套餐，但是，因为这样的重量级国策本身也需要顶着天皇的名义才能够正常实行，所以他干脆将这件事情丢给了那些即将以死者身份出外活动的贵族和武士，以他们的名义顶着天皇的旗号去进行。这样别致而又奇葩的设计，也是把海宁给惊掉了下巴。
不过日本毕竟本来就是个奇葩之国，出现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所以，海宁也难得的摆出了一副宽容的姿态来面对这些事实，在这种姿态的作用之下，其他几条约定都被顺利的通过了。双方的会谈也如同原有的预期一样迅速的结束。
然而就在这位幕府将军准备离开的时候，海宁却突然叫住了他。德川家重不知道海宁想要做什么，但对方既然叫住了自己，那他也不好蛮横的离开，因此便转过身去，强装礼貌的问道：“总裁，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还有一点小事想要解决一下。您知道的，我这个人毛病虽然不多，但却集中在某个项目上。因此有些人为了得到晋升的机会而专门对此进行了投机。如果他拿自家的女眷甚至他亲娘来投机我的某些癖好，那也就算了。但他们竟然敢将无辜之人也牵扯进来，这我可是不能忍的，想来将军的态度也是如此吧。”
德川家重的眼神眯了眯。作为幕府将军，同样也作为一个男人这样的事情他又不是没经历过，所以海宁一开口他就立刻猜到了原委，因此他直接问道：“是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是谁不是重点。”海宁笑呵呵的说，“重点是我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敢这样做事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我有一个叫星野的仆人告诉我去南太平洋那些岛屿之外，我们在南极洲也有很多不错的项目和领地需要保护和看守。”
德川家重愣了愣，南极洲是哪，他还真不太清楚。不过听海宁这番说辞的话，那应该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吧，至少对于那几个白痴来说是那样的。
将军原本就已经用尽了体力，此时更是不会在乎几个小鱼小象的死活，所以他干脆掰掰手说：“这件事就交给田沼意次去做吧，他会帮你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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