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后世风貌
人不可以世有之胜皆与览,因有时地与世之局性,故欲放平心,有志当世之风景,与后世之景象也!——华夏鼎世
在接下来的整整十年,皋陶都在完善华夏的这部法典。而颛顼也好像就是为了等着法典完善一样,迟迟不肯咽气。
“现在好了,我...该怎么做?”皋陶的意思是,是不是应该给首领颛顼看。
尧也是时常的去看堂祖的,所以知道如果华夏法典彻底的完善的时候,也是堂祖颛顼离开人世的时候了:“再等等,再等等。”
皋陶收拢起了所有木牌,然后说道:“那这段时间,我就先休息休息了。十年了,一晃十年了!”
尧自然不会阻止:“去吧,等我想通了,再说的。”
皋陶驮着有些佝偻的身子骨,朝着山洞外走去。
一出洞外,太阳的光线就射了进来,让许久没有出洞的皋陶,差点昏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有一个人抱住了身心疲惫的皋陶:“前辈,实在不行就睡会的。”
皋陶只是长时间没见光了而已,并不是身体有病。所以在被人扶着的时间不长后,就看清了周边的样子:“你这个小娃是谁?”
“我叫敬康,我父亲是穷禅。”这么叫敬康的孩子估计也就十岁出头,但长得却有些着急了。
“哎呀,穷禅都有孩子了,而我竟然还是个单身汉。”皋陶伸了伸懒腰,顺便让身材健壮的敬康帮自己把木牌收拢好。
而就在这时,又有一声比较稚嫩的声音从敬康的身后传来:“父亲,我抓到你了。”
这对于皋陶来说又是一个打击:“你孩子?”
敬康也有些尴尬了:“这个...是的!”
皋陶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带着你的娃一起,帮我把木牌带到我的住处吧。”
敬康为了不让尴尬继续,所以赶紧喊道:“句望,赶紧过来帮你皋陶爷爷拿木牌。”
皋陶一听爷爷立马就爆了:“我和你爹穷禅年龄都小,你竟然...你竟然叫我爷爷?”
但皋陶说完后就有了一种感觉——是不是我现在真的太显老了?
这十年,中心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最能显现的,就是屋子多了,大了,密集了。
“我的屋子在哪里啊?”皋陶问错了人,因为敬康和句望根本就不知道皋陶住在哪里。
三人就这么走啊走,走啊走,遇到了重黎!
“你出洞了?”重黎一眼就认出来了满是疲惫的皋陶。而当看到皋陶手上,可身边的敬康和句望的手上,都有许多木牌后,心里便明白了:“咱们华夏的法典...成了?”
皋陶知道重黎聪慧异常,所以就说了实话:“成了是成了,就是还有点尾巴要收尾。”
重黎想了想后,问道:“何时能收尾?”
皋陶知道重黎和颛顼的关系,所以接下来的话是不能说实话的:“这个要慎重,所以您就等吧!”
重黎还想问两句,但见皋陶不想留,所以就放弃了:“那行吧,这段时间首领也是着急,生怕你的身体出现毛病的。”
重黎就这么走了,留着原地不动的皋陶心里难受,觉得有些辜负他人的期盼:“哎...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赶紧找我的住处吧。”
敬康和句望相视一眼,也不多说话,赶紧路人打听了。
也就是过了个中午吧,皋陶便找到了自己的住处:“我的天,我这么久没有回来了,竟然还如此的干净。”
但是,当皋陶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却发现首领颛顼和重黎,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屋内。
“来了?”颛顼说完后,又问道:“成了?”
“还...还差一点,还差一点点。”皋陶在关键时刻,还是没有忘记先把善意的谎给撒了。
颛顼已经很老了,真的很老了:“看样子我是活不过爷爷的,但是没关系,能看到华夏法典的横空出世,也不枉我最后的离世啊!”
皋陶赶紧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首领啊,首领,您听我说。这法典虽然已经算是成了型,但杂处繁多,我得花点时间一一的整备好,这样才算是出世成功啊,您说对不对?”
颛顼虽然已经很老了,但是脑子却异常的好:“你别拖时间了,这没用的。因为你也要考虑清楚我的感想,万一我现在就完了,那么得多遗憾啊。”
皋陶这十年不知道遇到了多少难题,多少麻烦,但就算是头脑撞墙,也都能度过去。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皋陶是真的害怕了:“那...那也得等其他人在的时候,我才能说吧!”
皋陶在情急之下,能想到的办法,还是拖。至少,也得拖到尧来!
但是...颛顼好像是铁了心了要现在知道:“你先出去吧。”
重黎点了点头后,便带着敬康和句望离开了皋陶的屋子。
皋陶看现在只剩自己和首领颛顼了,心里不免有些不自在:“首领啊,您到底...要做什么?”
“活够了,像今日就离你们而去。”颛顼说完后,皋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是,我说首领啊,您要为我想一想。我这个年纪,穷十年之力,老成这样,驮着这样了,你要是在我屋子里走了,那我以后还怎么在咱们华夏境内生存啊?”
颛顼笑了笑,说道:“我跟重黎都说好了,我的死,跟你没关系。”
皋陶赶紧摆手说道:“我还是害怕,您就等等,等尧来了再说吧。”
可是颛顼就是不给皋陶这个机会,使劲的沉了沉气,然后大声的喊道:“重黎,谁都别让进来,知道吗?”
重黎在屋外的院子里回道:“领命!”
颛顼听完重黎的领命后,就咳嗽了起来,嘴角也多多少少就出了血丝:“你就别逼我大声说话了,行吗?”
皋陶此刻已经吓得站不起来了:“我...我...我不敢管了!”
由于有些激动,所以皋陶到底是说我不敢了还是不管了,颛顼没有听清楚:“随你吧,反正接下来是我的主场了。”
颛顼说完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黑色的药丸,然后盯了很久后,一口吞了下去:“这药丸的制作方法是当年我爷爷的医学助手岐伯前辈创造的,说是吃完后可以在短时间内非常有精神。但时间一过,身体的反应就比较大,以我现在的年级和身体状态,估计也就是死了。所以...你得好好的回答我的问话,别让我走的不明不白的!”
皋陶听后木讷的点了点头:“谨遵您的意愿。”
颛顼这才露出了本有的慈祥面容:“说说你这十年都做了什么。”
皋陶深呼一口气,把所有的恐惧,抵触,还有恍惚状态全部让其消失,然后从自己入山洞的第一年开始说起:“首领,当年咱们聊着的杀人偿命,和五行五教,都是华夏法典中最重要的基础。但往下延伸,确是诸多复杂。我在这十年里,好好的想了一下,又发现这法典的细化,实际上也就是确定今后咱们华夏人要做什么而已。”
接下来,皋陶就在各种各样的事情上,把相对应的法给确定了下。比如政治就说道做首领的需要如何做,而坚决不能怎么做。军事就说道一旦战事开启,有关的法律会如何变化等。
颛顼听的是烟雾缭绕的,但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点——皋陶这十年,可谓是煞费苦心。
“既然如此细化了,那为何还总说有个尾巴呢?”颛顼这是安慰的话,意思是别因为我颛顼的事情,而让这华夏法典失了本有的意义。
但是,皋陶的回答却异常的坚决:“是真的有些尾巴!就比如刚才说的政治和军事吧。按照平常来说,政治是大于军事的,可是一旦战事开启,那么军事就会大于政治。这里面加起来林林总总的法,很容易混淆。”
皋陶说到这里,颛顼举起了手示意皋陶停止,然后说道:“不管何时何事,政治...永远大于军事!”
颛顼说完后,皋陶明显愣住了,脑子在飞快的想着首领颛顼的话——政治永远大于军事!
“可是首领,战争开启,很多事情都没办法控制了,那么如果政治大于军事的话,会不会造成战事被动,从而输掉战争呢?”皋陶想法典的时候就不是一根筋,而是和人性相融合,充分的利用了人性才想得出情理法的顺序的。
颛顼想了想,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错,也不是皋陶的错,而是位置不同而已:“皋陶,你不懂,这战争输掉也未必是个坏事。想想我堂祖蚩尤吧,即便是输掉了那至关重要的逐鹿战役,可是有谁会认为他老人家做错了吗?不还是华夏的兵神?不还是咱们黎民百姓的心中信仰?”
皋陶一时语塞,实在找不到反驳的证据,因为当年的逐鹿战役,确实是一场双方共赢的战争。打出了华夏人的武,也打出了后世的太平。而且最关键的还有解决了当时华夏爆炸式人口增长所带来的种种不利局面,并且让一些跟生活有关的技术等到了明显的进步。
“说不出来了吧?所以嘛,咱们华夏的法典其实说白了就是人性的规矩。树立好了,也就心安了。至于...至于你所说的尾巴,我个人认为啊,是永远也处理不了的,因为这法啊,在变,而已是永远的在变。”
皋陶花了十年的时间,就是为了让华夏的法典能永远的定格在一个非常完美结局上面。但一听首领颛顼的话,瞬间觉得自己这十年的努力白费了:“在变?那我这十年忙的写什么?”
颛顼知道这是皋陶真的紧张了,所以赶紧问道:“我问你皋陶,你指定法典的过程中,是不是基本是依附着现有的犯罪证据,然后在一一想到该如何对这些事,做出相应的惩罚,对吗?”
皋陶点了点头,心里还有种是不是自己这十年一直被颛顼首领偷窥的感觉:“这...是的。但是,也有一些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根据人性想象出来的。”
颛顼继续问道:“那你的法典中,为何没有弑杀首领这一项呢?”
皋陶惊住了,嘴巴也开始不利索了:“这...这...这怎么可能?”
颛顼做了一辈子的时候,自然也提心吊胆了一辈子:“你不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理解我们这类人的心境的。”
皋陶还是不信:“这首领啊,您可别说隔行如隔山这样的话,这弑杀首领的事情,怎么可能在咱们华夏疆域内出现呢?”
颛顼摇着头回道:“你现在虽然在咱们华夏很是出名,但说白了,还是无位一身轻。所以你要想清楚,这华夏我是最大的首领,可是各部族林林总总的首领有多少?难道他们中,就没有弑杀首领,夺权自立的事情吗?”
这些事情自然有,皋陶也做出了响应的惩罚制度。可是这华夏最高的统治者被弑杀,到现在可没有。
突然,皋陶好像想到了什么:“首领,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当年那共工前辈和您之间的事情?”
以现在皋陶脱离主流生活的思想,也只能想到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
“那是明着来的,并且我也做好了退位的准备了。”颛顼觉得如果不把这个事情搞明白,那么自己就真的死不瞑目了:“相信我,以后想弑杀首领的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
“那怎么办?”皋陶情急之下,竟然反问首领颛顼。
“你问我?”颛顼摸了摸胸口,觉得自己的时间是不多了。
皋陶没有注意首领颛顼的小动作:“是啊,这是我的过错,是我的过错啊。”
颛顼觉得自己肚子里的血水已经开始上涌了,所以说话的声音也笑了许多:“那就留给后人来做吧,毕竟你一个人不可能把后世计划的完美无遗漏的,谁都不行。”
皋陶想想也是,所以就想对首领颛顼说是。
但是...当皋陶抬头看首领颛顼的时候,发现首领颛顼此刻正在吐着血:“走了走了,这是真的要走了。皋陶啊,我的位置先让喾那兔崽子做吧,你和尧的世代,先缓缓再说的。”
颛顼说完这话后,就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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