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别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自己哄骗的更深入还是别人刻意略过的更长久。新鲜。
娈兀从楼上走下来,拖鞋踩在楼梯上有轻微的响动。她听到门外有声音,像是有人在敲门。她打开门,伸出头环顾前面的院子,没看见。她关上门,坐在沙发上开始四处打量,整体是简约温馨的风格,置物架上摆了插着油桐花的花瓶。房子是用木板建的,里里外外都刷上了白漆,老实说,她很喜欢这种感觉,缝里透过带金粉的光,很夏日慵懒。娈兀脱掉拖鞋,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看着手边的合影。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娈兀回过神去开门,门外还是没有人,刘流从左边走来。等刘流走到门口娈兀才说话:“你怎么又回来了?”
刘流一脸在看审美之外的事地看着她:“我刚来,然后就看见你站在门口了。”
“那是谁刚刚敲门了?”
刘流抬手一指:“我刚刚看见看见有黑影往前面那个草丛去了。”娈兀走近草丛,弯腰跟在镜子前找自己毛孔似的仔仔细细的看了刘流指的地方一遍,什么都没有。刘流在她身后看着她。“没有,进去吧。等等,脱鞋,不然地板上全是土。”
刘流嘟嘟囔囔的脱了鞋:“那你们家前面这个小院子干嘛的,除了长点叶子开个花就剩下麻烦了。还你们家这一带都有。”娈兀脱下沾了泥土的袜子,踢到一边,顺手关上了门。
“你爸妈不在家?”
娈兀平静的倒了一杯水:“我一个人在家,你怎么来了?”
刘流神秘兮兮的和她说:“我伯伯说最近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好像是……僵尸那样的!让我不要出门,我就想着过来告诉告诉你。”
拿起装满零食的小筐往桌子上一放,娈兀自己拆了一包薯片:“那你还跑过来。自己拿吃的吧,只有酸奶和可乐。”
刘流抓了一把薯片,边吃边盯着照片:“你不是不喝可乐吗?哎,这个照片是你和你爸妈?”
不认识。“嗯,要不去我房间吧?”娈兀吃了几口就把手里的薯片塞到刘流怀里,有点儿腻。抽出纸巾擦了擦。刘流踢了踢娈兀:“给我拿几张。”娈兀又抽出几张递给刘流。刘流擦完了就拒绝了:“我偷偷溜出来的,被我伯伯发现又得说我了,走了。”刘流顺手又拿了几包零食:“再拿点儿纸放我兜里。”
“拿个口袋给你得了。”
刘流谦虚的推脱:“吃不了。”娈兀给刘流放好纸巾,刘流就走了。一个人呆在下面有点冷清。娈兀穿上拖鞋上楼梯,墙上挂着一些相框,里面的人笑得很开心。娈兀躺在窗边发呆,太阳照在她脸上,身上,被子上。
楼下又传来敲门声,刘流又回来了?娈兀踩着楼梯快步去开门,开门发现是一只僵尸!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那种僵尸!不过颜色正常而且差不多变成骷髅了。娈兀迅速关门。隔壁人家不满的喊着:“怎么老敲门啊,能不能安静点!”敲门声还没停,隔壁又开始喊:“可以了吧!”门外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隔壁喊了一声:“我去!别以为你是个僵尸我就能忍你,让你安静你吵吵什么!不知道我睡午觉呢吗?还跑过来骚扰人家小姑娘?”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过后,隔壁开始敲她的门:“小姑娘,开开门。”娈兀把门打开,隔壁的大叔笑着和她道歉:“不好意思啊,刚刚我还以为是你在故意发出声音呢,那个僵尸已经跑了,别害怕啊,有事冲旁边喊一嗓子就行。”娈兀点点头:“好的,谢谢您。不好意思了,打扰您睡午觉了。”隔壁大叔挠挠头,憨憨一笑。
娈兀锁了门上了楼。
晚上敲门声又响了,娈兀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刘流来了。刘流示意她看隔壁:“怎么我一敲门隔壁的门就开了?我都怀疑我敲错门了……”娈兀对站在门口的隔壁大叔笑笑,隔壁大叔也对娈兀笑。娈兀拉着刘流进了门:“你走之后我看见你和我说的僵尸了,有点儿恶心。”
“啊??!!!”
娈兀给自己倒了一杯酸奶:“吵到隔壁大叔了,然后大叔把他打跑了,还让我有事叫他。”刘流抢过娈兀手里的酸奶喝了一大口。娈兀收回自己空空的手:“你今天怎么从右边来的?还挑这么晚的时候。”
刘流突然有一点伤感:“我伯伯要带我搬家了。”
“为什么,僵尸?”刘流点点头:“我伯伯说肯定不会只有一只僵尸的,早点离开比较好。”
“嗯,那,再见。”
“我……回去了。”娈兀把刘流送到门口,刘流依依不舍地走了,娈兀目送她离开。走了没几步,刘流又大步走回来,目光坚定的说:“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娈兀下意识的不着痕迹避开。“我现在还不想走。”
“为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吓唬你?”
娈兀摇摇头:“离开这又去哪儿?至少现在还不想走。”
“好吧……那你尽快离开这,我们今天就要走了,我得回去了。”娈兀跟着刘流出门,外面乌漆麻黑一片,只有屋外的一盏灯有暖色调的光圈,照着安静的夜晚。盯着眼前的黑暗看了一会儿,娈兀走到灌木丛前面蹲下,认真的想要看到深处,看到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娈兀站起来后退几步。感觉是同一只呢,要不要,养一只宠物看看?娈兀打算去门口拿绳子,想了想又觉得麻烦,利落的出脚,把爬出来的僵尸踢得四分五裂,地上出现了血迹。上次不是走了吗,还回来的话未免太不识趣了吧。娈兀从容地走进房间,脱掉袜子往旁边一扔,顺脚把门踢上。埋起来会不会比较好?那不如明天早起吧。简单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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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衣服娈兀就关上灯上楼睡觉了。
只是半夜醒了。带着丝丝凉意的月光穿过缝隙潜入屋内,让醒来发着呆的娈兀稍微清醒了些。下床打算去楼下喝杯水,借着不算太亮的月光,喝着水的娈兀在随意看看时看到了门口的泥土。她顿了一下,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右边看不清呢。娈兀把水杯往右边的阴影里一砸,随着水杯碎裂的声音,阴影里出来了一个拿着斧头的僵尸。武器?娈兀把合影砸向僵尸,以最快的速度抓住僵尸手中的斧头然后狠狠一踢,僵尸狼狈地退了好几步,斧头留在了娈兀手上。娈兀拿着闪寒光的斧头解决掉了这个不速之客。
娈兀打开灯,僵尸的血已经渗入地板了。啊真是,躲在暗处弄吓唬人的这种讨厌的小把戏,随随便便弄脏别人家的地板,不礼貌地流血,还留下尸体让别人处理,过分至极啊。娈兀打开门没看见那只僵尸的尸体,只剩下一部分残骸。她回过头看了看尸体还新鲜的二号僵尸。她走出屋子,借着自己家门前的灯看见了不远处隔壁大叔血淋淋的尸体倒在门口。收回视线,娈兀扔掉斧头,迅速上楼收拾了一些东西,穿上鞋离开了。在娈兀离开时,另一边出现了一波僵尸。
娈兀没有计划去哪儿,她走哪儿算哪儿,直到,她走进了一个城。
那个城除去奇怪的味道之外很普通,和她生活过的地方没什么两样,只是大概被入侵了。因为城里全是僵尸。娈兀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她来这儿的第一天,敲开了一扇门,开门的是一只僵尸。她本能的干掉了他。里面的人类惊慌失措的看着她,像是看一个,杀人犯。她的确是。娈兀进去想制止打电话报警的人类,但是屋子里又出现了几个僵尸,她只好先离开。大概是托那几个人类的福,她被通缉了,这座城市都知道来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杀掉了一位居民,现在正在逃逸中。也就是在这里,娈兀看到了僵尸,很多很多的僵尸。她当然不死心,她趁着街上没僵尸又去敲门,结果开门的僵尸要么想抓住她,要么大喊大叫引来更多僵尸,她又重新开始躲藏。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又敲开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人类,娈兀松了一口气,但还是选择捂住她的嘴:“听我说,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僵尸?”娈兀松开手,开门的女孩子十分镇定:“这座城里住的全是僵尸。你应该就是被通缉的那个人类吧?”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来的?你们为什么不逃?怎么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那些侵占自己家园的人生活?”她突然戴上了正直有志向的面具。她观察过他们的生活,人类在这里的地位十分低微,像……奴隶,可奇怪的是,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类。
“他们本来就在这儿。”女孩子露出自己脖子上的项圈,眼睛像是能洞察人心般:“你有没有想过,在这里,他们的身份,就是人,而人类,就是被圈养的宠物。对他们来说,你才是破坏他们平静生活的人。”娈兀抓住女孩的手,目光真挚:“我们一起逃出去吧。”女孩拿开娈兀的手,透出一丝疏离,仿佛看到了娈兀真挚之下的东西:“离开这里,我能去哪儿?他对我很好。你走吧,我不会帮你。”
娈兀找准机会连夜逃出城,从出逃到成功,仿佛梦一般飘渺。之前那几个僵尸应该都是想养人类的,那个地方已经被发现了,说不定有僵尸住下。
娈兀一直往前走,她走到宽宽的河面上,有点像蒸粉机上倒了一层水。她眼神微变,慢慢的又恢复原样,随便洗了洗。她微微扬起嘴角,看向远方,太阳在开阔的大道尽头冉冉升起。
娈兀在波光粼粼的水中笔直的站着。
娈兀翘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木板间的缝隙透过夏日的余晖,看起来好像很热。屋内没有空调,没有风扇,只有一柄团扇,家具也很少,很简单,房子也不大,只是一个人还是觉得有些空荡。起身走上阁楼,楼梯口摆着一个书架。娈兀伸出手一排排摸过相框里和闪着光的镜片,隔着的相片让她陌生,她谁也不认识,也没有她。睡了一个稍晚的午觉。静谧美好的一天。她光着脚,脚步轻盈地踩着木质的楼梯,坐到藤椅上把头向后仰。闭上眼没多久,敲门声让她缓缓睁开眼睛,她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十几秒后起身,隔壁大叔从楼上探出头喊:“别敲了,吵死了!”娈兀不紧不慢的打开门,开了三分之一。刘流咋咋呼呼的开口:“你怎么这么晚才开门?隔壁都骂人了。”
“有事吗?”
“啊?也没有……”
“那你今天回去吧,我要睡了。”娈兀把门关上。
“那么早……”刘流声音越来越弱“那你睡觉吧……我走了……再见。”刘流失落的走上了娈兀门前的小道原路返回。娈兀家是这条街上的最后一家。
娈兀走上阁楼,躺在床上。隔壁大叔听到动静从窗户里探出头来语气严厉的数落她:“以后在家就快点去开门,磨磨蹭蹭的,你朋友敲那么久噪音很大你知道吧。”
“好。”娈兀关上窗,听见隔壁大叔在说她态度不好。
第二天下午,娈兀打开门坐在过道上,小院子里的花长得很好,不枉她费心。两家都有小院子,刚开始的时候连隔开的栅栏都没有,只有中间一块秃秃的地方隔开。每次她去料理花的时候大叔都不承认他们家有小院子,说花是她种的就应该她来打理,现在长好了,大叔买了个栅栏把他们家的小院子稍微围了起来。娈兀瞥见了一具骷髅,骷髅脖子上套了个十分简陋的打了圈的粗绳,大叔手里拿着绳,得意洋洋。大叔好像心情很好,建议她也养一只,说养僵尸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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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一种大众潮流。“不用了。”拒绝安利的娈兀走回屋子关上门。听到隔壁门关上了门,她又打开门坐在过道上。隔壁大叔的僵尸被关在门外。小道上一只走姿像僵尸的骷髅正慢悠悠的向她走来,当然了,极有可能是它走不快。娈兀一直盯着它,它一脸懵的一直盯着被拴起来的僵尸,有点不知所措。它走到隔壁时,娈兀回了房子把门带上了。过了一会儿骷髅敲起了门。娈兀背对门环顾着自己的家。真的好喜欢啊,好像,一切都很新鲜。门外的动静越来的越大,随着大叔的骂骂咧咧声消失的一干二净。娈兀打开门,大叔拿了铲子在挖土,挖的还是她家的。虽然她不知道骷髅死了是什么样子,但是看这样子她感觉是死的透透的了。
“都怪你吸引了这只僵尸,搞得我的那只都跑了。”
明明长得一样。
晚上又有人敲门。娈兀和上次一样,站在开了三分之一的门后。外面已经很黑了,只有门前橙色的灯还亮着。“娈兀,我要走了。”娈兀静静看着有点难过的刘流,刘流又说:“是我伯伯和我说的,他说这里已经很危险了。我们马上就要走了,趁着我伯伯在收拾行李我跑出来了的,我说我想见你。”
“嗯。”
刘流开始往后退:“那,我走了。”刘流走向娈兀家旁边的草丛,是条近路。“娈兀。”刘流突然侧过身来叫她:“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不用了。”她听出来了。
刘流的语气急促起来,咽下没必要的厮磨:“那你也早点走吧,我们必须今天走,如果你要和我们一起走的话,就来找我。”
“好。”娈兀目送刘流消失在黑暗之中。她站了一会儿才关上门,关了灯上阁楼睡觉。娈兀醒来的时候月光懒懒散散的晕在床上,伴着晚间的风,又静又凉。穿上拖鞋,娈兀走下楼给自己倒了杯水。她边喝边出神。缝隙里的月光此刻凛冽起来,带着寒光。因为没开灯,屋子里到处有黑的不见五指的角落。喝完了一杯,停顿了一下娈兀又给自己倒了第二杯。她边喝边走到书架旁边,打开灯,有一个高大的有着很大块肌肉的僵尸举着斧头站在门边阴暗的角落里,灯亮了他慢慢的走过来,架势嚣张。娈兀暗暗压下心惊,把手里的水杯扔出去。刚刚好的砸在离僵尸两个拳头远的右上方,杯子被砸的稀碎,没喝完的水一滩聚在一起闪闪发光。僵尸挥动着斧头,匆忙躲避的娈兀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开灯。危急时刻她又因为碍事的书架倒在了楼梯上。娈兀在心里长长的叹着气,闭上眼睛凝起最后的希望,急急用意念催动那滩水变了个她也不知道的形状在僵尸后背将他一招击败,攻击完眨眼间又炸开变成了一滩柔柔的水,僵尸的血溅了她一身。娈兀眼疾手快的避开落下的斧头,舒了口气。她打开门,发现花丛前露出了一大截白骨,还有离得不远的隔壁大叔的尸体,血淋林的。看样子是想往她这边跑,表情还挺恐怖的。娈兀找了个铲子,一铲一铲的把隔壁大叔给埋了起来。埋了半截她就发现又有僵尸来了,一波一波的。娈兀当机立断,把铲子一扔,转身拔腿就跑。
跑到了一个小镇,娈兀喘着气停了下来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僵尸,吓得娈兀立马就把他给干掉了,房子里的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门口走:“你去看看。”一个女生走到门口看见她和尸体,失力跌坐在地上大声尖叫起来,叫的娈兀都懵了。她不就是杀了个僵尸吗?看起来她好像没受到伤害……她也养僵尸?房子里一个女性僵尸嚎哭了起来:“抓住她!报警!”一头雾水的娈兀本能的跑了。她敲开了下一家的门,开门的是个女性人类,这让娈兀稍稍安心:“那个……”房子里传来男性的声音:“刚刚有人在自己家里被杀了,最近注意点。”女性人类应了一声。娈兀哑口无言。里面又传来声音:“谁啊?”娈兀眼尖的看见又是一只僵尸,那,这怎么打。于是娈兀又跑了。她躲在阴暗的角落,躲避僵尸警察的搜捕。这么可怕的吗,哪哪都是僵尸。等搜查警察过去了,娈兀小心翼翼的走到上一家,试探性的敲门,运气极好的她这次碰见了住在这的僵尸。这次容不得半点马虎,她以平生最快速度,藏到了房子后面,借着黑色垃圾袋隐藏自己。警笛响了十几分钟后就没了。娈兀有些泄气,那这样她是在逃犯了?这个运气……她突然警觉起来:有动静。
“是你杀的人吧?”
娈兀装死。但是她发现不可能了,因为人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我是有一次迷路了进来的,后来就出不去了,我也想逃。”女生一副向往外面的世界的样子,又淡淡淡淡的散了:“我是说我出来扔垃圾才有时间的。”
娈兀慢慢站起来,女生递给她一些吃的。这个时候娈兀是该想哪里可以洗手还是为什么她扔垃圾会带着吃的呢?“你要和我一起逃?”
女生摇摇头:“他对我很好。”……这有什么好说的。女生把食物塞到娈兀手里:“我该回去了。”女生走后娈兀立刻把食物扔了,斟酌片刻选择马上离开,谁知道她会不会告发呢。娈兀的运气在被发现两次,追了三次之后终于出现了,她逃出去了。想到自己住的地方只是个别人类聚居地,现在已经满地都是僵尸了她又开始惆怅。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算了,还是先活着吧,身为人类。
娈兀又兴奋起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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